暴君爬过去把信装进盒子里,护在身下,她望着这里的一切一幕幕,全死绝了。
她把自己的断手喂给狗。
火烧没了整个皇宫,唯有那个锦盒留着。
暴君都了一滩焦灰,雨下了几天几夜,暴君又成了泥。
流芳百世?
不,她要这乱世之中百年不得安宁。
那些人疯了一般的在废墟里没日没夜的挖掘,谁挖出暴君的尸体,谁就是下一个王。
长相俊美的男子捡起信查看,每封信下都落款是“鸢”,他压着声音说:“是暴君的家书。”
“不。”另一男子说,“这是暴君的罪行,主公应当着所有将士、百姓的面烧掉书信,以立威名。”
“这似乎……”
“只有主公杀了暴君,才能立住位置,否则冲进来的每个人都能取代主公,只有主公当着天下人的面弑君,这天下才能真正是你的。”
“军师智慧。”
登上烧残的城楼,燃了所有的信。
那一角“鸢”被人用力踩碎,暴君尸骨无存,军师出了睿智的主意,捡了无名死尸挫骨扬飞。
举城上下一片欢呼,声音响彻城楼,烧焦的木材坍塌,火苗燃烧又被吹灭。
所有人朝着他跪拜。
“暴君已亡,大快人心!”
“大快人心!”
“愿伏新君千秋万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一只狗脖子挂着玉玺跑出来,嘴上咬着君王的指骨,跪拜的人看看楼上的人,疯了一般朝着狗狂奔,捉狗,厮杀,拜狗,杀新君,仅仅一刻钟新君被砍下头颅。
乱世中都想一人之上,万人之巅,成为新君。
这场新君之战,一闹又是百年。
荒唐,淫秽。
暴君这一生也是终了。
野迟暮演完几乎是从废墟里爬出来,身上黑漆漆的,天又在下雨,雨水落在她身上,木炭灰迷了她的眼睛,她一直在努力眨眼睛,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顾知憬就站在她的面前,手指贴着她的后脑勺,她把野迟暮压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安抚着。
野迟暮闻到了雨中茉莉香,清幽的萦绕在她鼻尖,她轻轻的深嗅了一口气,情绪急促转动,戏拍的太突然太痛苦,情绪一直在告诉运转,她和暴君脱离了,她仿佛看着这个人杀戮,暴君就在这方寸之地迂回。
短短的电影,哪里讲得清她这一生啊。
她没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野迟暮闭了闭眼睛,听到顾知憬在说话。
“好了,已经拍完了,不能难过了,我在这里。”说着顾知憬闷闷的,她看得难受。
野迟暮脱离了人物,她把野迟暮认成了戏里的人物。
灰蒙蒙的天,顾知憬捏着她的手,说:“我会奋力活着。”
她希望戏就是戏,永远不要成为现实。
野迟暮的手紧紧地拽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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