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慢、好慢,笼子里的小鸟,动物园里的野兽,是不是有同样的感受?”
“村里人知道我们的事了。不奇怪,在这个地方,又有什么能成为永远的秘密?大概只有……我爹我娘?他们忌讳死人,不敢嚼死人的舌根,人只有进了土里才能得到清静。”
“他们看不起我、嫌弃我,说我丢了爷爷的脸,对不起爷爷含辛茹苦的养育,让爷爷伤心。”
“爷爷说我既然丢人,干脆不要出去了。”
“不出去的时候,呆在从小生活到大的院子里竟感到一种窒息,这个地方也有秘密,在后院,在我娘曾经的居所……”
“阿哥,我这才完全明白你曾经的处境。”
“爷爷带来了一个女孩,说是好心收留。后来我知道了,她是他买来的,不,以物换物。她分明是个人,却被当成了物件。”
“爷爷不是穿西装、看报纸,有很多城里的朋友,从来讲自己是懂科学、有文化的进步人士?我不懂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猜想……我免不了产生这样的联想:我娘当年是不是也这样到纪家来的?”
“真希望,她最后是真的成功走出这里了……”
“阿哥,你明天就回来好不好?”
“我真的……忍不了了!”
“为什么他总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却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好?而我一旦不接受,就是对不起他,就是不孝?”
“小时候他让我用堂姐的名字扮成女孩儿的样子,后来又要我做符合所有人认可的男人。他不让我去村里读书,不让我爬树,不让我交那些喜欢到山里探险的朋友,我要是和谁一起玩稍微有点小磕碰,他准揪着人不放,让他们再不敢来找我,他不让我的阿花寿终正寝,不让……最后是……不让我,爱你。他说这一切是为了我好,他很爱我,我曾深信不疑。可他要是真的爱我,难道看不到我多痛苦?”
“要是爱,怎么会让人感到痛苦呢?”
“阿哥,月亮湖的湖水都涨了,因为我老是一个人去那儿哭,被我的泪水装满的。”
“阿哥,写了这么多信,我只是……太闷了,没有人听我说话。其实并不想真的叫你看到,不想让你知道我也有这么多烦闷和不快乐,在你面前,我总愿意是快乐而向上的,这样才能消解你身上那么浓重的孤独……”
“阿哥,我虽然不能见到你,却知道你……一定也在念着我。”
“阿哥,是不是我也只有成为你的一具‘尸’,才能与你一起离开这儿?”
……
杜若水执着信的手微微颤抖,忙将信折好收起来,以免被他揉皱,被液体洇染。
当中唯有一封信,不是纪云镯写的,而是别人寄给他的,远从北平寄过来。发信人是曾经来过村里的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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