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陆缙揭起外衣,“祖母那里自有大夫,无需你操心。”
“郎君说的是。”江华容意料之中,又道:“便是我不能去,这几日我给祖母抄了经,能不能将这些经书送去?”
陆缙很快便穿好了衣,理了理袖口,仍是没什么情绪:“等禁足的时候到了,自然可以。”
这话,便是毫不留情的意思了。
江华容仍想争辩,陆缙却直接抬了步离开。
她又颓然坐回去。
恼怒地打翻了榻边的鎏金香炉。
女使连忙低了头:“娘子,郎君今日离开了,是否是发觉了?”
江华容烦闷地按按太阳穴:“应当没有,他大抵还是在生我的气。”
话虽如此,江华容想起刚刚被他打量的模样,仍是心有余悸,打定主意还是暂缓一缓同他圆房。
必要时候,恐怕还是得让江晚吟来。
到时,她再寻个伤了身的借口养上数月,时间一久,陆缙自然便淡忘她们的不同了。
只是刚刚一生气,打翻了香炉,沾染的里衣上洒了香灰,江华容又叫人备了水沐浴。
出了披香院,陆缙脸色黑沉沉的。
随意瞥一眼过去,看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路过水云间时,陆缙站了又站,目光沉沉。
久到康平以为他会直接进去时,陆缙沉着脸,终究还是调转步子回了前院。
“备水。”
康平连声答应,一抬头瞧见他眼底暗含的欲|色,很机灵地备了冷水。
换了两遍水,陆缙周身的热意方淡下来,线条紧实的手臂搭在浴桶上,偶尔掀起几点水滴,顺着他鲜明的指骨往下滴,带着成熟男子独有的浓烈气息。
水云间
这一晚晴翠在外间守夜,觉得尤其安静。
江晚吟连翻身都没翻,静的没有一丝动静。
到了平明,晴翠如往常一样,揉了揉睡眼,打了水准备伺候她洗漱。
一掀开帘子,却见江晚吟披了衣正站在窗子前。
满头鸦发未束,长长的一直垂到她腰际。
因为发丝如瀑,实在太过繁多,被晨间的风吹的微微扬起,反倒衬的她有些瘦削了。
秋香色的披帛也只是随意的搭着,有一端长长地垂到了青砖地面。
她却恍若未闻,只出神的望着园子里经了秋霜的花木。
“娘子今日醒的这么早?”
晴翠搁了铜盆,拧了帕子递过去。
江晚吟嗯了一声,垂着眸接过。
指尖相碰的那一刻,晴翠被冰的一激灵,立即缩了手。
再一看,江晚吟手指已经凉的发紫。
不知站了多久了。
“娘子,您昨晚该不会压根就没睡吧?”晴翠悄悄觑着眼。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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