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大人离开了地牢,吩咐属下去取来张府的账簿,足足有六、七个箱笼之多。自己更是亲自翻阅那些册子,挑灯细看,一一校对,终于找出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再联系张尚在牢狱之中所说的话,陈大人心底已经有七八分确定,张尚所说,藏有一笔金银之事,大约是真的。
陈大人换下官袍,穿上一件轻便的衣裳,他并未直接去找宝扇,而是先去找了牧南星,他将张尚所求,细细地告知了牧南星。
牧南星敛眉沉思,再抬起头时,发现陈大人正恭敬地看着他,修长如竹的指节微微弯曲,在桌上轻轻地敲动,从口中吐露出的话语犹如清泉凛冽。
“不必去寻宝扇,埋藏金银之事如今不紧要。”
涪陵城就是偌大个地方,能够埋藏金银的山也只有那么几座,花上一阵子时间总能找到的。更何况,牧南星也不相信,张尚真能如他自己所言,严守口风,不泄露一点蛛丝马迹。
更为紧要的事,是不必将这种事流入宝扇的耳中,恐怕会脏污了她的耳朵。张尚此时要求见宝扇,不知道心中图谋的是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陈大人自然是点头称是,他从牧南星房中退出,下了台阶,正要走过回廊,便遇上了宝扇。
陈大人垂下眼眸,双手作揖,拱手以拜。
“宝扇姑娘。”
宝扇何曾见过人给她行礼,何况陈大人身居高位,年纪又长她许多,给她一个孤女行礼,一时间不免慌乱起来。
她轻巧躲过陈大人的礼,柔声问道:“陈大人是来找小侯爷?”
“是。”
陈大人自然地收回礼,在他心中,倒是没有想过配不配得上,宝扇姑娘既然是书中的颜如玉,他行个礼,倒也不算出格。
宝扇见他两眉紧锁,一副严肃夫子模样,又想到他是刚见过牧南星,想必刚禀告过事宜,如今还有要事繁忙,便不再多问,侧身等待陈大人离开。
远处有一人,朝着此处奔来,此人是陈大人身边的随从,因为地牢里的张尚等不来答复,便又在牢里折腾起来,他那般发疯的模样着实让人心惊。随从不知道如何处理,便匆匆来寻陈大人。他刚在陈大人身边站立,吐息之间尚且不稳。
待随从稍微平息,便注意到了一旁的宝扇。随从的视线从陈大人和宝扇之间来回转换,心中微微一转,只当陈大人将张尚的事告知了宝扇。随从一开口,话语所指却不是陈大人,而是宝扇。
“宝扇姑娘可是同意了?”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让宝扇心中疑惑。
陈大人面上更是黑沉了许多,厉声阻拦了随从要说出口的话。
“不是有要事?随我一同回去。”
随从却好似被云雾遮盖住了脑袋,脱口而出道:“还不是那张尚,叫嚷着要是再见不到宝扇姑娘,便要——”
轻柔的话语中带着惊讶,宝扇心中疑惑更深:“张尚要见我?”
随从这才停下了嘴,看到陈大人脸上浮现的怒色,和满脸奇怪的宝扇,才恍惚意识到——莫不是陈大人还未告诉宝扇姑娘,那该如何是好,他刚才是不是多嘴说错了话?
宝扇眼眸如同山谷幽泉,清澈照人,陈大人又将她视作经书中所言的仙子,张口便能捏造的谎话,在陈大人喉咙间转了又转,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他便肃着一张脸,将地牢里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了宝扇。
宝扇先是眉峰间隆起沟壑,待听完了陈大人的话,眉间的沟壑被抚平,脸上露出轻柔且宽慰的笑容来。
“既然张公子想见我,那便见罢。”
陈大人:“宝扇姑娘不怕?”
宝扇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是怕的。”
但她又话锋一转:“但有陈大人和护卫们在,而且张公子又被关在牢中,想来……是不会伤害我吧……”
后面几句,她说的犹豫。
随从连忙保证:“宝扇姑娘担心,张公子不可能有近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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