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又笑了。
只有在胸有成竹的时候,她才会任自己笑出来。
她的手指轻轻抚摩过那金漆小盒,&ldo;温太后仗着自己是官家的嫡母,却忘了还有个太皇太后。&rdo;
阿援领命,捧起那小盒走出了殿门,而秦束走回寝殿中,轻轻道了句:&ldo;人呢。&rdo;
秦赐便从那御床后边转了出来。今日他不披甲,也未佩剑,绛衣素里,锦袍玉带,好像只是误入宫中的清客,只那一双灰眸凝着秦束,还是很认真的模样。
&ldo;宫中耳目众多,你也胆子太大了。&rdo;秦束懒懒地说着,往几案前坐下,&ldo;从永宁宫出来却往显阳宫跑,万一被人瞧见可怎么办?&rdo;
秦赐也在她面前坐下,道:&ldo;您不想我来么?&rdo;
秦束抬了抬眼,&ldo;太危险了。虽然你每次都能寻着由头来,但若过晚不归‐‐&rdo;
&ldo;您不想我来么?&rdo;秦赐膝行上前几分,一双眼睛里湿漉漉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秦束没了辙,又好气又好笑,偏脸上还红了,叫她不由得转过脸去,仓促地换了个话题:&ldo;今日温太后召你,说了些什么?&rdo;
&ldo;没说什么。&rdo;秦赐乖乖坐了回去,神情有些不自然,&ldo;官家也在永宁宫,就问了几句话。&rdo;
秦束的笑容微敛,下颌抬起,语调上扬地&ldo;嗯&rdo;了一声。
秦赐想了想,道:&ldo;先帝的遗诏里,似乎也提到了我……&rdo;
&ldo;是。&rdo;秦束盯着他道,&ldo;先帝对我父侯说,你是可塑之才,要待时拔擢。&rdo;
&ldo;所以温太后,大约是想拉拢我。&rdo;秦赐低头,将地上莞席的皱褶仔细理好,用白虎镇子压住,才抬起头来,仿佛有些委屈似地望着她,&ldo;我好容易进来一回,您便说些不相干的事情。&rdo;
秦束心上漏了一拍,面上却不为所动,&ldo;她怎么拉拢你的?&rdo;
秦赐别过了头。
秦束好笑,&ldo;你生气了?&rdo;
秦赐硬邦邦回答:&ldo;末将不敢。&rdo;
秦束顿了顿,端住声气:&ldo;过来。&rdo;
秦赐瞥她一眼,又瞥她一眼,终于还是挪了过来。秦束伸手抚摸他的脸,他像是被摸得很舒服似地眯起了眼睛,她却又忽而拿巴掌轻拍了拍他。
秦赐睁开眼,看见秦束的眼底沉着他看不懂的漩涡。
&ldo;小娘子?&rdo;他迷惑地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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