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到她都快睡着了,浴池才重新归于平静。她恍惚地睁开眼,看着面前这张昳丽绝伦的脸,低声问道:“可以了吗?”
宁濯将她拥在自己怀里,爱怜地吻她额头:“好一些了。”
宋娴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想了片刻,瘫在他肩上轻声问道:“当初你与我在顾家马场重逢时,听到我说顾寂救了我祖父一命,你为何不告诉我,他会去救我祖父,是因为要还你对他母亲的恩情?”
宁濯静了片刻:“告诉你了,你就会跟我走吗?”
宋娴慈想了想,低声答他:“不会。”
虽是意料中的答案,却还是听得宁濯心如刀割。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我知晓。”
他状若轻松,摸了摸她柔顺的乌发:“无妨,你……”
“当初的我确实不会。”宋娴慈轻声打断他,“换成是如今的我,若听到你告诉我这些,定会立时与他和离,再不顾一切跟你走。”
宁濯长睫轻颤。
“我后悔了,宁濯。”宋娴慈将身子扭向他,捧着他的脸,忍着哽咽笑说,“我后悔了。”
宁濯垂眸,视线半分不移地看着她,像是怕她把手松开似的紧紧握着,声音喑哑:“后悔什么?”
宋娴慈眼泪簌簌落下,滴在汤池之中,传来极细微的声响。她笑了笑:“后悔当时答应我母亲,后悔嫁去顾家。”
我不该为了从小就没正眼看过自己的母亲,差点毁了自己,连带着将你也差点毁了。
宋娴慈望着宁濯瞬间通红的眼睛,柔声说:“早知如此,那枚假死药,在母亲让我嫁去顾家时我便该吞下。然后叫阿涓把我挖出来,带我去南境找你。”
若如此,之后的许多苦,你都不会受了。
若如此,你在南境打开房门,见到我笑吟吟站在门外,该有多高兴。
许久的沉默之后,宁濯忽然又掰着她的肩,让她靠着池壁。
她心里打了个突,忐忑地唤了句:“夫君?”
宁濯钳住她,下一瞬却又转为粗糙而温柔的摩挲,低低地说:“再说一句。”
宋娴慈在这样的温柔里有些发颤,抖着声说:“夫君?”
“不是这个。”宁濯将手移向更过分的地方,迫使她去回想。
宋娴慈脑子一片混乱,嘴里乱七八糟说着可能的正确答案,却都不是,最后脑子一灵光,崩溃地喊:“我后悔了!”
那只不安分的手微顿。
宋娴慈心里松了一口气,安抚似的重复:“夫君,我后悔了。”
宁濯眼睛通红,微微地笑了笑。
下一瞬,宋娴慈美目失神,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涟漪。
宁濯逼她松开紧咬着的唇瓣,眼底掠过一丝心疼,却还是面无表情地重复:“再说一句。”
这股执拗劲简直和圆房那夜一模一样。
宋娴慈心里暗怒,却因未及时回应而遭他惩罚。她实在经受不住:“我后悔了!”
宁濯不满意,动作更用力了:“你该唤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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