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利尔见五十几岁的元帅头发花白,一双眼神始终坚定不移,推测内心必然是痛苦煎熬,然而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又是帝国的肱股大臣,陆振在抵达时,其实并未率先搜索建筑体寻找陆即墨的行踪。
此刻陆振的眼中既怀有希望,又充斥着矛盾的遗憾,浑身上下凭借一根铁铮铮的筋骨硬撑着才没有倒下。
看来陆即墨真的没找见。
或者,世间再无陆即墨这个人,也犹未可知了。
陆振半晌才想起,小皇子闻不得alpha的信息素味道,喊医疗官过来拿一张新的抑制贴,如果有阻隔喷雾也一并取来。
毕竟连续五个日夜没有很好地合眼,陆振拿东西扭头的瞬间,能看见他熨帖的军装衬衫领口皱皱巴巴沾湿了汗渍。
雀利尔止手道,“元帅大人有要事繁忙,请不要顾虑我。”
又对索伦达说,“我也可以去帮忙。”
尽量叨扰哥哥繁忙的工作,领了两个随护军人前往治疗伤患的飞船。
三层船舱内满满都是受伤的人群,各种各样的复杂情况中掺杂着病患痛苦的求呼声,医生护士简直要忙不过来,刚给一个腿部切除死肉,立刻转头给另一个缝合面部撕裂伤。
雀利尔脱掉外套递给身后保护他的军人护卫,召唤来一个医疗机器人,用机器人胸腔内的清洁孔给手部消毒,戴上口罩与一次性消毒手套,混在人群中帮忙。
毕竟他的包扎技术一流,包括处理外伤的缝合手段也快速灵巧,切割腐肉又很有经验。
连续忙碌了两天两夜。
雀利尔几乎从一层的病床忙碌到了三层,饥渴劳累时也只喝点营养剂补充,继续拿起医疗器械争分夺秒。
医生连日来没空注意到他的身份,朝小皇子喊道,“这边差不多了,去医疗茧体舱看一下,重伤难治的患者都在里面,该死的,不知道几天了,究竟有没有人记得给里面按时注射药剂。”
雀利尔起身往飞船后舱走去,四百多枚医疗茧体整齐有序得排列成十行,针对不同的伤情,要通过输液管补充不同的药业,里面只有两名护士在做这项工作。
认真看了卡片上的名字,伤患情况以及治疗药液补充比例,雀利尔按照顺序,每一个都仔细地往输液管内注射药水,随后保证五分钟的监控病患生理体征变化。
不知重复机械的工作到第几百次。
雀利尔伸了伸微僵硬的脖颈。
没有陆即墨的名签。
陆即墨并不在这里面。
其实陆即墨现在属于囚犯的级别,他根本不会安排在这艘飞船里。
轻伤里不可能有他。
重伤里也没他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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