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进病房,田雨燕正在床头拿热毛巾给阿奶擦脸,不停喊道:“阿奶啊,醒了啊?我是小田呀,认得我不?这是几个数?凌霄?凌霄去交费啦——呀凌霄来了!”
“奶奶!”凌霄难掩激动,扑过去握住奶奶的手。
阿奶眼睛挣扎着睁开了,但意识不太清楚,枯枝一般的手力道不大,捏下孙子的掌心,颤颤巍巍举起来,要摸他的脸。
田雨燕欣慰道:“医生说得真准,果然麻药一过十个小时就能醒,阿奶!你头还昏不昏,饿不饿,要不要吐?隔壁病床那个做完手术的,第二天睡着睡着就吐了,吐自己一喉咙,把他儿子吓得在那抠他嗓子眼!多亏发现得早。”
她让凌霄在这看着,自己找护士和医生来检查。
醒了就好了,手术持续整整五个小时,田雨燕在外头听着,恍惚感觉有电钻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医生巡完病房,奶奶喝了点水,迷迷糊糊再次昏睡,凌霄和田雨燕轻手轻脚走出房间,旁边床家属打了黑鱼片汤,凌霄问过价钱,打算中午也加两份。
“黄老师那儿去了不?”田雨燕问道。
“嗯,看过师母了,状态还行。”凌霄从棉服里襟掏出一个存折,“癌症太苦了,化疗一做头发全都掉光,看着挺吓人,黄老师……”
他捏着存折,喉中哽咽,硬生生吞下去:“黄老师也瘦成根竹竿,这个年,恐怕是最后一个团圆年了。”
“哦。”
田雨燕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见凌霄拿存折,以为对方要跟她汇报花了多少钱。
“剩的还多不多?你的单子要拿好,到时候出院了,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算一遍,我以前生小兔崽子的时候,他们就给我算错了,多收好几百!”
凌霄摇摇头,展开存折:“姨,不是花花给我那个,是——”
田雨燕接过来一看,户头竟然是汪谷幸的名字!
“黄老师带给我的。”凌霄说。
他望向护士站。
半圆形柜台上呼叫铃时刻都在响,顶上装了个下吊显示屏,实时轮流公开病患的住院费用,他奶的刚交完,回来时已清零,但方才护士重新换了瓶输液,过了中午,今晚的住宿费也加上去了,目前是3254。
黄城先来的病房探望,凌霄不在,于是去缴费窗口找他,轻车熟路绕过不同楼,远远见他倚着墙柱发呆。
别人问他排不排,他不说话,任人插队,排了半天都没排到。
黄城撕碎一张手帕纸,揉成团,间隔数米之外瞄准凌霄肩头——
咚,靶头偏离准星,击中凌霄耳朵。
生疏了啊。
黄城感叹着捶捶后背,是有点酸,没发挥出正常水平,平时给爱人擦洗经常得弯腰,感觉离腰间盘突出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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