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裂隙中互相拉扯借力,抱成一团,强行扛过巨大的冲击。
待水势稳定之后,他们立即潜下水,重回阵眼中枢。
首当其冲的阵眼早已彻底溃散,只留下布置机关的通道。他们顺着裂隙拼命向外钻去,挤出裂口,浮出水面。
冒出头后,他们才发现这边已是长江岸边。
不远处是几艘正在竭力维持稳定的渔船,因为刚刚骤然的旋涡动荡,江面水波还在剧烈动荡,不远处更有几道水柱喷薄而出,差点掀翻了江上船只。
他们七手八脚爬上了渔船,让他们划到芦苇荡去,找官兵接应。
水下坍塌已经结束,水波渐渐低了下去,最终水面的漩涡一一消失,只有浑浊的黑水还在江面久久不消。
雪后天气严寒,坐在小舟上的阿南与朱聿恒都是浑身湿漉漉,冻得瑟缩不已,唯有靠在一起互相贴着,勉强稍微暖和一点。
岸边枯黄的芦苇丛上,忽然有只金碧色的辉煌大鸟飞掠而过,仿佛迷路的幼鸟,在寻找自己的暖窝,久久盘旋。
阿南怔了怔,摸向自己的袖袋,发现傅准给自己的那个哨子居然还在。
她对着空中的吉祥天,吹响了哨子。
在江面上久久盘旋的鸟儿,听到了她的召唤,以机械却准确无比的姿势,偏转了翅翼,向着船上的滑翔而来。
朱聿恒抬起手,将它的足牵住,让它停在自己的臂上。
而阿南将怀中的玉母矿拿出来,鹅卵大的玉矿已在取用时被掏空大半,而在空隙中,被塞进了一枚青鸾金印。
阿南将它拿出来,握在手中看了看,认出那正是历代拙巧阁主的印记。
印上残留的朱红印泥,在她的掌心中,留下了傅灵焰手书的“大拙若巧”二字。
大拙若巧,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这世间种种,阴阳正反,爱恨纠缠,也正如这个道理。
她茫然地抬起头,回望水波渐平处。
朱聿恒轻轻揽住了她的肩,低声道:“拙巧阁会安然无恙的,傅准不会枉死。”
阿南低低地,却固执地道:“祸害遗千年,像他这种人,怎么会这般轻易死去呢……我想,他应该也和我们、和他之前在渤海时一样,逃出了舅舅的钳制、拙巧阁的重任、朝廷的制裁,如今终得自由了吧。”
他们都没再说话,任由船家顺着芦苇荡,带着他们向江岸划去。
滔滔江水,蒹葭初生,去年残存的枯黄芦苇已经在雪中折损倒伏,新生的碧绿叶片已经从水下抽出,过不了多久,马上这边又会是绿压压一片青纱帐,满世界生机勃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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