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把帕子攥在手里,琢磨这帕子得赶紧给夫人销毁,这可是个把柄,转过身三步两步跑进府去了。
怀济后来得逢好姻缘,想起今日之事,不禁唏嘘,若此时跟李家的婚事不退,也没有后来的好姻缘了,这才是姻缘天定。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且说如今,兄妹俩守着过了除夕,叶府弥月之喜是正月初三,兄妹俩一起到的叶府,小厮引着叶安去了前厅,怀清跟着张婆子到了后头女眷席上。
来贺喜的女眷正陪着老太君说话儿呢,冷不丁见来了个生脸儿的小丫头,均愣了一下,心里暗暗忖度,这是谁,瞧年纪也就十三四,衣裳打扮虽不寒掺,却也不像个世族家的千金小姐,若说是叶府亲戚家的女孩儿,也不该这个样儿,况,即便亲戚,也没说劳动张婆子亲自去外头接人的。今儿来的这些,旁人还罢了,却有定南侯的夫人,此时也暗暗纳闷。
老太君却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向怀清招了招手:&ldo;怀清丫头过来我这儿。&rdo;
怀清走过去,到近前蹲身一礼道:&ldo;怀清这给老太君道喜了。&rdo;
老太君拉着她的手笑道:&ldo;若没你这丫头,叶府何来今日之喜。&rdo;说着跟众人道:&ldo;瞧我这新认下的孙女可好?&rdo;
众人一听,忙jiāo口称赞,老太太喜不自胜,拉着怀清的手一一引见众人,到了定南侯夫人跟前,老太太特意跟怀清道:&ldo;这是亲家夫人。&rdo;
怀清便知这位虽是定南侯夫人,却不是叶夫人的亲娘,不免叹息,叶夫人生孩子,自己的亲生娘不能来,却来了个大娘,即便名份上的母女,也并非亲生,哪会真心疼惜女儿,不过面儿上的事,支应过去罢了。
女人生孩子是生死大劫,尤其叶夫人,更是九死一生,好容易活过来了,怎会不想见自己的亲娘,却被礼教规矩束缚着想见的见不着,不想见的倒天天在眼前晃,怀清想想都替叶夫人郁闷。
不过这个也不gān自己的事儿,蹲身一福道:&ldo;夫人万福。&rdo;
不想却给定南侯府人抓住手,上下端详一遭道:&ldo;好体面个模样儿,怪不得老太君从刚就念着,今儿不知你来,也未准备礼,这只镯子便当见面礼吧。&rdo;说着不等怀清推辞,已把自己腕子上那只翡翠镯子腿下来,戴在了怀清的手腕子上。
怀清忙推辞:&ldo;这如何使得。&rdo;
定南侯府人道:&ldo;寻常东西,不值什么,你平常戴着玩吧。&rdo;
老太君道:&ldo;长者赐,不能辞,夫人一片心意,拿着吧,真要过意不去,一会儿给夫人瞧瞧脉。&rdo;
定南候夫人道:&ldo;可不是,听说你治好了老太君的咳疾,我这儿便动了心思。&rdo;
怀清先谢了定南侯府夫人,端详夫人一会儿道:&ldo;夫人可是患有偏头风吗?&rdo;
众人齐愕,均看向夫人,见她面有惊色,便知给这丫头说准了,夫人尚未回过神,倒是她身后的婆子道:&ldo;我们夫人这偏头风有十几年了,不说太医院的太医,便各处里的郎中也不知来了多少,我们夫人吃下的药,零零总总加起来都能堆成山了,可就没一个见效的,单为这个症候可没少折腾,那些郎中来了,号了脉还要问饮食起卧,好不啰嗦,末了,也未治好,怎姑娘没号脉就知道了?&rdo;
怀清道:&ldo;望闻问切,这望在头一个,切在最后,可见望诊比号脉重要的多,之所以知道夫人的病症,是见夫人眼里微赤,医书云,头风多于赤眼相表里,而夫人一目微赤,多发于偏头风,故此一望而知。&rdo;
定南侯夫人看向老太君道:&ldo;说句不怕老太君恼的话,昨儿老太君说您老的咳疾给这丫头去了根儿,我还有些不信呢,想那些名医莫不是行医数十年,年纪一大把,都没说药到病除,这么一个才十几的丫头,便自打娘胎里头学,也没学几年,天分再高,还能比的上太医院的太医不成,不想竟是真的,看来这医术不分年纪大小,这丫头倒真是个神医。&rdo;
老太君顿觉脸上有光,老太君活了这么的年纪,年轻时受过些罪,可后来都是荣华富贵的人上人,皇上眷顾,儿子争气,老太君前些年日子过得风光非常,却到了底下这辈儿有些不顺。
儿子是争气,可就是生不出个继承香火的孙子来,两个孙女都是庶出还罢了,一个跛足,长年累月闷在屋子里不出门,一个年纪幼小,怯怯懦懦的小家子气,平常日子还罢,若赶上像今儿这样的内眷相聚,按理说,两个孙女该着出来见见客,却一个也拿不出手,久而久之,各家都知叶府两位姑娘境况,只怕触着老太君的霉头,来便来了,没有一个敢问叶府两位姑娘的。
偏这些人越如此,老太君心里越过不去,便憋了一口闷气在心里,不想今儿忽就畅快起来,老太君心诚,把怀清当成亲孙女,真不是说说便罢的,菩萨前许下的愿,如何能不作数,故此,老太君真把怀清当成孙女看待了。
怀清露了脸,老太君深觉与有荣焉,心说,你们平常暗地里都说我叶府后继无人,今儿让你们好好瞧瞧我孙女的本事。
想着,便道:&ldo;怀清丫头既瞧出病,快开个方子,去了夫人的病根儿才是。&rdo;
定南侯府人也忙道:&ldo;对,对,这个毛病可折腾多少年了,若姑娘给我治好了,阿弥陀佛,我可松快松快吧,快拿笔墨来让姑娘写方子。&rdo;
丫头应一声,不一会儿备下文房四宝,怀清略忖度片刻,提笔写了一方,丫头递了过去,定南侯夫人接了一瞧,先不说方子如何,就这一笔字也着实难得,再瞧方子却甚简单,南星,半夏,白芷三味等末,捣烂生姜,葱头为饼,不止方子简单,这用法也古怪,不服,不chui,不熏,只贴太阳,一夕可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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