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鉴挠了挠下巴,决定空闲了,同图南喝杯茶,心平气和的。
次日一早,清鉴去找了檀菁。
甫一进屋,她就闻到股浓烈的酒味,在往里走点,果真瞧见檀菁面色酡红,双目迷离地躺在地上,脚边倒了几个酒坛。
清鉴大惊,檀菁向来温柔贤淑,几时这么失态过。
檀菁听见动静,微微眯了眼,&ldo;清鉴,你来啦。&rdo;
清鉴盘腿坐在她身侧,接过她手里的酒坛,仰头一饮,&ldo;你怎么了?&rdo;
檀菁语气极缓道:&ldo;我找到他了。&rdo;
&ldo;在哪?&rdo;
&ldo;秋将军府里。&rdo;
檀菁生前有个恋人,那人是个世家子弟,同她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奈何身子不好,英年早逝了。檀菁思念成疾,来年开春,中了天花,也病死了。等她来了珘界,才知晓那人竟然入了轮回道,转世投胎去了。她之所以常去人间,一面是为了置办楼里的东西,一面就是为了找他。
清鉴沉默了片刻,&ldo;那你打算如何做?&rdo;
檀菁扶额,茫然道:&ldo;我不知道,他已经不是他了……&rdo;
&ldo;清鉴‐‐&rdo;她的眼里忽然蒙上了一层水雾,颠三倒四道:&ldo;我那刚出世的小侄女危在旦夕,大夫说她活不过明晚了。&rdo;
清鉴一愣,&ldo;怎么会?&rdo;
&ldo;命盘如此。&rdo;檀菁哽咽道:&ldo;只能盼她来世长命百岁了。&rdo;
清鉴哑然无言,垂在一侧的手,忽的被檀菁捉住了去。
她瞧着眼前这红了眼眶的娇人,不解道:&ldo;怎么了?&rdo;
檀菁睫毛轻颤,一滴泪便滚落了下来,她定定地凝视着清鉴,说:&ldo;但你的命盘能改。&rdo;
清鉴简直莫名其妙,觉得她是喝大发了开始胡言乱语了,于是无奈笑道:&ldo;好好好,我的能改。&rdo;
檀菁舌头打结,&ldo;不、不说了,我、我们来喝酒。&rdo;
清鉴便随了她,在晨间饮了壶烈酒,然后醉得一塌糊涂,倒床不起。
檀菁踢开脚边的酒坛,起身,在床边驻足了一会儿,眼中的迷惘渐渐褪去,她打开房门,对着外头静候已久的人,平静道:&ldo;进来吧。&rdo;
清鉴昏睡了一天一夜,待她醒来时,已是圆月十五的晚上。
她靠着玉石枕上,揉了揉眉心,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半天她才明了这不对劲的由来‐‐珘界的夜晚,为何如此寂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她心如擂鼓,晃晃悠悠地起身推门,楼道里也是黑胧胧,静悄悄的。
&ldo;檀菁!&rdo;
答复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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