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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遗昉洗漱好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上,月色从窗纱外照进来,月色笼罩着架子床,如梦似幻。
他看了一眼,最终低下头,下了某个决心,将果燃道人给的那个竹筒打开。
小小的赤红色小虫子从竹筒中爬出来。
他用帕子将小虫捏起来,放进装好香料的药盅里将小虫和香料碾碎。
用小扫把将香炉里的余灰扫净,重新打香饼,点上一角,袅袅青烟从炉子里升起。
周遗昉回到床上,偏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古蔺兰,将她手脚收回小被子里才闭上眼睛,双手置于腹部。
不一会儿房间里一显一隐两道呼吸声平静有规律地想起。
梦境晃晃,周遗昉睁开眼。
刚入梦他就觉得不对,他好像被禁锢在了某个地方,不能像以往的梦境一样随风而走,随心所动。
他睁开眼,听到耳边有人通报:“郎君,夫人不见了。”
周遗昉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转向那个出声的方向,是一个穿着藤甲的苗人。
他脑海中涌现出这个身体的记忆,是她的侍卫。
他听到自己冷声道:“何时不见的,为何会不见,你们不是跟着夫人吗。”
那苗人吱吱呜呜地,硬着头皮道:“或许,或许夫人是想家了,南诏离益州近,夫人说不定是想回家看看,一时没注意到,夫人就不见了。”
梦中的自己耐着性子等他说完,眉头一皱,沉声道:“我从未说过夫人家在何处,你如何得知夫人是回益州去了。”
他余光瞥见苗兵微微颤抖的脚,还有慌乱中投向巫王的视线,声音凉薄得好像将冰冷的刀片贴在人脖颈之上。
近乎无情道:“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若夫人有任何闪失,我有一百种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你便是现在吞毒药,我也会将你肚子剖开,把胃给你割掉,再叫人将你的肚子缝起来,用世间最好的药给你吊着,让你一时死不了,再每个时辰给你喂饭。”
“你若哪只手不老实想寻死,我便剁你哪只手,再叫人将它剁成陷,包成包子给你吃。”
“你没了胃,所有的东西都直接掉到肚子里,啧,你想想,会不会先从肚子里开始烂起来,到时候外面还是好的,里面却是满肚子虫。”
22岁的周遗昉,总有各种折磨人的招数。
那苗兵颤颤得受不住他的目光,眼睛一闭,跪在他面前:“巫王,巫王救救我,不是我要做的。”
周遗昉眼神冷下来,他感觉这具身体的视线与昔日好友对视。
踏出一步,揪起巫王的领子。
两人都身高腿长,贴在一处旗鼓相当。
巫王闭上眼睛,认命地自嘲:“是,我叫人把她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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