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不问他饿不饿,好不好,开口就是无休止的责骂。
喧闹又残忍。
他轻轻地摩挲着手腕处,感受着这里的跳动。
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好,残酷到让人只想毁灭。
他脑袋里突然冒出了很多想法,瞳色也越来越漆黑,直到……
他的目光掠过放在桌上的小蒸笼,被他洗得干干净净,跟全新的一样,在昏暗的房间里,那么格格不入。
脑海里晃过少女笑靥如花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揣着小手,将小蒸笼放在怀里,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宝贝。
不经意间,薄唇勾了勾。
翌日,饭桌上——
母子俩在吃着早餐,但全程一点交集也没有,这个家里静得落针可闻,直到御惠的声音打破平静,“房租我交了一年的,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还有学费我也都交了。”
少年慢条斯理地吃着粥,目光垂落,一点反应都没有。
“隔壁秦阿姨是我的旧识,我交待她照顾你,你每天可以去她家吃饭。”
少年动作一顿,瞳孔里是一片黑,“不用。”
“不用什么?你难不成想跟我一起走?”御惠吃惊不已地看着他,眼里是没来得及掩饰的抗拒。
如果他非要跟自己走,法律上规定也是必须跟着她的,那高长明那边怎么办?说好不带孩子的,万一他不要自己了……
少年看着她,嘴角嘲弄地勾起,低沉嗓音漫出,“我自己可以。”
他可不希望自己像什么无家可归的阿猫阿狗,每天去那女孩家讨一口饭吃。
他盯着汤匙上倒影出的自己,无意识地咬了咬后槽牙,连御惠暗松一口气的神情都视而不见。
慕凌的身体弱,一场小感冒,反反复复一个星期才好完全。
起初,秦沅以为她是生病的缘故,所以才变得格外黏人,后来发现并不是……
随着一天天好起来,小姑娘愈发像株朝气鲜嫩的小绿芽。只要她在家,依旧是围在她周围的,她去厨房,慕凌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不吵也不闹,陪着摘菜,削土豆。她若是打电话,慕凌亦是乖乖巧巧地趴在她的膝盖上,杏儿眼一错不错地望着自己。
这段时间,慕凌只要精神好点,就开始修御深那支被摔坏的钢笔,她知道御深自尊心很强,所以即便钢笔被缠了一道又一道,她也没有萌生出帮他买一支新的想法,就这样她的坚持不懈之下,钢笔终于被她修好了,装在一个漂亮的钢笔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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