蜇入毒素的细长伤口很快便红肿起来,几个交错的红圈浮在月时宁缺乏色素的皮肤上更显触目惊心,像一道道入肉的勒痕。
摄影师捂着腿间痛到打滚,眼泪哗哗落个不停,惨叫连连还不忘叮嘱同事:“相机镜头!啊嘶……帮我……镜头收好……啊!我草我草疼死我了……”
“放心吧都替你收好了。都蜇哪里了?”导演擦了把汗,蹲在他身边。
月时宁歪头看了一眼他捂住的部位,心有余悸。
戴欢欢的眼泪擒在眼圈里,替他用大量白醋冲洗伤口:“头晕不晕,想不想吐?都哪里疼?不舒服你别忍着不说啊,僧帽水母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月时宁忍痛翘了翘嘴角:“没事。”
这水母毒性虽不小,但他的伤口不大,只落在左边大腿与脚踝骨附近,量不致命,疼而已。很疼。时而像有人拿一条刀片不断切割他的伤处,时而又换成尖锥,恨不能刺穿腿骨。
保险起见,救生员替他们简单处理过后,立即送他们去到小镇唯一一所医院。
医生断定月时宁无大碍,只需按时吃药,擦药,好好休息,不日便会痊愈,只是疤痕完全消除怕是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摄影师就没这么幸运了,不慎被蜇到要害,安全起见要留院观察。
戴欢欢不知从哪里推来一把轮椅,月时宁哭笑不得:“我可以走。吃过止疼片没那么疼了。”
“哦……那你扶着我?”女孩拍拍自己单薄的肩膀。
他摇摇头,什么也没扶,步伐缓慢。戴欢欢在他背后抱怨一句:“所以偶像有偶像包袱,模特也有模特包袱是吗,客户面前,哪怕腿断了走路也要好看……”
他不敢笑,全副精力都用在对抗大腿的肌肉痉挛上。
不知过了多久,止疼药失效,月时宁睡梦中被痛醒,发觉疼痛已经不只存在于左腿,几乎蔓延到全身的肌肉。人前拉不下脸,如今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他终于忍不住叹出声:“……好疼啊……”
他挣扎着爬起来又补了一粒布洛芬,过了许久药才起效,勉强睡下,只是又睡不实,昏沉中,他居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睁眼简翛就坐在床边,窗帘敞着,皎白明净的光照亮他忧心忡忡的表情,月时宁眨眨眼的功夫,一只手就覆上了额头。
又是梦啊。
那只手微微发凉,真正的简翛不是这样的,他的手掌总是温热而干燥。
意识到身在梦中,他却没有立刻醒转,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清醒梦”。
“简翛。”他有气无力地开口。
“嗯?”那人凑近,想听清他的话。
他闻到洗发水的香味,还夹杂着oonaway的味道。好像自香水发售,简翛就一直在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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