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文夫人端着两杯水回来了,一看到霍姆斯医生在触摸那把刀,她立即命令他住手。霍姆斯没有理睬她,冲出房门奔到了大门外。她怒气冲冲地叫喊着,说他们进她的房子是想偷她的东西,还威胁说要去叫警察。
洛威尔走到他们之间,停了下来。霍姆斯对高尔文夫人的抗议充耳不闻,他在门前的人行道上站住,把沉重的马刀举在眼前。一只很小的飞虫停落在刀身上,就像铁片被磁铁吸住了似的。紧接着,眨眼间,又来了一只,两只,然后,三只小飞虫没头没脑地挤在一块儿。过了几秒钟,飞来了一大群小飞虫,围着渗在刀身缝隙中的血嗡嗡叫。
洛威尔刚刚开口说话,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又把剩下的一半吞了回去。
&ldo;赶快叫其他人过来!&rdo;霍姆斯喊叫道。
他们发疯似的要见她丈夫。她给吓呆了,愣乎乎看着霍姆斯和洛威尔两人轮流口说手划,直到响起了敲门声,他们才算停下来。菲尔兹出现在他们眼前,可哈里特并没有去注意身材圆胖、满脸焦虑的菲尔兹,而是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身后那个身材颀长、留着蓬松的长胡子的人。在银白色天空的映衬下,他无比镇定自若,没有什么比这个形象更加清新纯净的了。她颤抖着举起一只手,好像要去抚摸他的胡须,真的,当这位诗人跟着菲尔兹走进来的时候,她的手指拂到了他的一缕头发。他后退了一步。她恳求他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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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俱乐部》第十七章(2)
洛威尔和霍姆斯对视了一眼。&ldo;多半她还没有认出我们俩。&rdo;霍姆斯低声说。洛威尔表示同意。
她极力说她是如何的惊异:每晚睡前她都要读朗费罗的诗歌;她丈夫打完仗后卧床不起,她给他高声朗诵《伊凡杰林》;那轻柔跳动着的节律,那讲述忠贞却没有结果的爱情传奇故事,甚至在他入睡后也抚慰着他‐‐即便是现在也是这样,她悲伤地说。可是,她在解释的时候,总是重复一个问题,&ldo;为什么,朗费罗先生……&rdo;她一再问这个问题,直到忍不住抽泣起来。
朗费罗柔声道:&ldo;高尔文夫人,我们急需帮助,只有您才能帮得上我们。我们必须找到您丈夫。&rdo;
&ldo;这两个人似乎想要伤害他。&rdo;她说,她指的是洛威尔和霍姆斯,&ldo;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为什么,朗费罗先生,您怎么会认识本杰明呢?&rdo;
&ldo;恐怕我们来不及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了。&rdo;朗费罗说。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把目光从诗人身上移开去。&ldo;可是,我不晓得他在哪儿,真惭愧。他几乎很少回家,就算回来了,也总是一声不吭。有时他一出去就是几天。&rdo;
&ldo;您最近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rdo;菲尔兹问。
&ldo;今天他回来待了一小会儿,就在你们来的几个钟头前走了。&rdo;
菲尔兹拉出怀表看了看,&ldo;他去哪儿了?&rdo;
又传来了敲门声。她掏出手帕来擦眼睛,又弄了弄衣服。&ldo;肯定又是一个债主来烦我了。&rdo;
她去了大厅,诗人们聚在一块,头碰着头兴奋地窃窃私语。
洛威尔听到前厅里有响动,他立即转移了注意力。
朗费罗不解地打量着他,说:&ldo;洛威尔?&rdo;
&ldo;洛威尔,你在听吗?&rdo;菲尔兹问。
从前门飘过来一连串的话音。
&ldo;那个声音,&rdo;洛威尔大为震惊,&ldo;那个声音!听!&rdo;
&ldo;蒂尔?&rdo;菲尔兹急切地问,&ldo;可能她正在提醒他逃跑,洛威尔!我们以后就甭想再找到他了!&rdo;
洛威尔迅速行动起来。他穿过大厅冲到门口,一个满脸倦色、眼睛布满血丝的男人站在那儿怒目而视。诗人扑向前去,喊着&ldo;我逮住你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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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俱乐部》第十八章(1)
洛威尔用力抓住那人的胳膊,把他拖进了屋子。&ldo;我逮着他了!&rdo;洛威尔大声叫喊,&ldo;我逮住他了!&rdo;
&ldo;你干什么呢?&rdo;彼得罗&iddot;巴基尖声叫道。
&ldo;巴基!你来这儿干什么?&rdo;朗费罗说。
&ldo;你怎么晓得我在这儿?叫你的狗腿子放开我,朗费罗先生,要不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rdo;巴基咆哮着,徒劳地用胳膊去撞那牢牢抓着他的人。
&ldo;洛威尔,&rdo;朗费罗说,&ldo;我们单独跟巴基先生谈谈。&rdo;他们带巴基进了另一间房,洛威尔质问他所为何来。
&ldo;与你无关,&rdo;巴基说,&ldo;我回来是想跟那位女士说几句话。&rdo;
&ldo;对不起,巴基先生,&rdo;朗费罗摇头说,&ldo;这会儿霍姆斯医生和菲尔兹先生正在问她话。&rdo;
洛威尔接着问:&ldo;你和蒂尔策划了什么阴谋?他在哪里?不要惹我发火!什么时候出了乱子,你都会出来捣乱。&rdo;
巴基拉长了他那张苦脸,&ldo;蒂尔是谁?我受了这般对待,作出答复的应该是你们!&rdo;
&ldo;如果他不马上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我马上送他到警察局并向警察翻他的老底!&rdo;洛威尔说,&ldo;朗费罗,难道我不晓得他一直在蒙蔽我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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