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另一边,有一个人在监视他,从他一走出豪宅,那个人就在亦步亦趋,紧紧跟踪他。下一个被惩罚的幽灵。瞧瞧这个人走起路来多么神气,口哨吹得多么得意,笑得多么开心,就好像他对不道德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从来不知道有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一步紧跟一步。他真是这个城市的耻辱,不过他再也不能控制这个城市的命运了。一座丧失灵魂的城市。有个人能够将他们重新团结在一起,可是他却出卖了那个人。监视者大声叫他。
詹尼森停住脚步,抚弄着他那个因酒窝而出名的脸颊。他半眯着眼睛四下里张望。&ldo;谁在叫我?&rdo;
无人回答。
詹尼森横穿过街道,匆匆看了一眼前面,模模糊糊看到有人一动不动地站在教堂旁边。&ldo;啊哈,是你。我记得你。你需要什么?&rdo;
詹尼森感觉到那个人把他的双手扭到背后,然后一个什么东西刺进了这位巨商的背部。
&ldo;把我的钱拿走,先生,统统拿去!求您啦!您可以把钱拿去然后走路!要多少钱?说个数目吧!您说什么?&rdo;
&ldo;从我这里走进幽灵队里。从我这里。&rdo;
次日清晨,菲尔兹坐马车出发时,他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会发现一具死尸。
&ldo;往前直走。&rdo;菲尔兹吩咐车夫。菲尔兹和洛威尔走下马车,沿人行道走到韦德&iddot;孙公司。&ldo;在坐马车奔向港口之前,巴基进去的就是这个地方。&rdo;菲尔兹指示公司给洛威尔看。
他们翻遍了所有的地址簿,都没有找到这家小店的目录。
&ldo;巴基肯定在这儿干了什么不明不白的勾当,否则我宁愿被绞死。&rdo;洛威尔说。
他们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长外套,纽扣的颜色很艳丽。他没有理睬他们,径直走了过去。他抱着一个装满了各种东西的盒子。
&ldo;请原谅。&rdo;菲尔兹说。两名警察向他们走过来,把韦德&iddot;孙公司的门朝里推得更开一些,并把洛威尔和菲尔兹推了进去。一个脸颊瘦削的老人瘫倒在柜台上,手里握着一支钢笔,似乎他正在写字,写到一半却写不下去了。墙壁和架子上空无一物。洛威尔慢慢走近死者,出神地盯着他,只见死者的脖子上缠绕着电线,但面部表情看起来仍然栩栩如生。
菲尔兹冲到他身边,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就往门口走。&ldo;他死了,洛威尔!&rdo;
&ldo;死得像霍姆斯放在医学院的一具尸体标本,&rdo;洛威尔表示同意,&ldo;除了我们的但丁迷,恐怕没有谁能把一桩谋杀做得如此毫不起眼。&rdo;
&ldo;洛威尔,行了!&rdo;菲尔兹惊惶失措地看着警察越来越多,他们正在忙着搜查房间,还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两个爱管闲事的人。
&ldo;菲尔兹,他身旁有一个手提箱。看样子他正打算潜逃,就像巴基一样。&rdo;他再一次看着死者手中的钢笔,&ldo;他正在试图干完还没有干完的事情,我宁愿这样想。&rdo;
&ldo;洛威尔,求求你!&rdo;菲尔兹喊叫起来。
&ldo;很好,菲尔兹。&rdo;但他转了一个圈又向尸体走去,在桌子上的邮件盘前停了下来,把最上面的信封塞进了外套口袋。&ldo;快点。&rdo;洛威尔向门口走去。菲尔兹向前冲去,但他感觉到洛威尔没有跟在身后,便停住脚步往回看。洛威尔站在房子中央,脸上露出惊恐和痛苦的表情。
&ldo;怎么啦,洛威尔?&rdo;
&ldo;该死的脚脖子。&rdo;
菲尔兹转身走向门口,一个警察带着好奇的神情站在那儿。&ldo;我们刚才在找一位朋友,警察先生,昨天我们看到他进了这家商店,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了。&rdo;
听了他们的叙说,警察决定把他们的话记录在案,&ldo;再说一遍你们朋友的姓名好吗,先生?意大利佬?&rdo;
&ldo;巴基。&rdo;
洛威尔和菲尔兹得到允许离开的时候,亨肖侦探和侦探科的另外两个人到达了现场,随行的还有验尸官巴尼豪特先生,他们解散了大部分警察。&ldo;把他连同这些垃圾一块儿埋在乞丐墓地。&rdo;亨肖看着尸体说道,&ldo;伊卡博德&iddot;罗斯。浪费我的宝贵时间。我还来得及吃早餐。&rdo;菲尔兹一直逗留在那儿,直到亨肖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才离开。
晚报用一篇豆腐干大小的文章报道了伊卡博德&iddot;罗斯的被害,说他是一个小商人,在一起抢劫案中遇害。
洛威尔偷来的信封上写着&ldo;文恩的座钟&rdo;几个字。这是一家当铺的名字,当铺地处偏僻,位于波士顿东区一条少有人去的街道。
次日早晨,洛威尔和菲尔兹赶到当铺。当铺设在一个无窗的店面房。出来招呼他们的是一个大块头男人,体重少说也有三百磅,脸红得像一只熟透了的西红柿,满下巴长着淡绿色的胡须。他的脖子上用绳子吊着一大串钥匙,他一走动,钥匙就碰得叮叮当当的响。&ldo;文恩先生在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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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俱乐部》第十章(11)
&ldo;在,当然在。&rdo;他答道,随即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问话者的衣着,&ldo;我早就告诉过那些纽约侦探,我没有使用过来路不明的钞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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