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碰过电脑,陈谴边吃边掀开笔记本按下开机键,等待的空隙点开手机落灰的相册翻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打唇钉那天拍的照片。
光照不足,每一张陈谴都不算满意,但舍不得删,因为照片记录了他承受过疼痛后所呈现的新鲜模样。他丁点疼都怕,小时候打个屁股针都要扑地上哭闹,他竟然还去打唇钉。
指腹一滑,照片又往前翻了一张,陈谴定住了动作。
这恐怕是他当时最嫌弃的照片,没删掉估计是因为拍的时候正顾着和徐诀聊天。
画面灰暗不说,光区还集中在他身旁那张侧脸上,入镜的徐诀俨然成为了这张照片的主角。
那时的徐诀发梢间和双肩上都落满雪,校服灰扑扑的,书包耷拉到臂弯处,明明很落魄,偏生顶了张在学校里打球会被女生递矿泉水的脸。
现在看来,这张照片也没到遭人嫌弃的地步。
陈谴另外挑了张拍得最好的照片,连同这一张导进电脑,微调亮度和清晰度后传上了个人网页,并配文案:穿个钉真的能唬人,小狗狗都给我让座了。
合上笔记本,陈谴揣着兜靠在沙发上,感觉有点空虚。
连休一个礼拜,今晚就要回麋鹿销假,但不知是把人给休懒了还是出于对上班的排斥,陈谴完全不想动,特别是在昨天见过陈青蓉后对方劝他辞职,那股密密麻麻的抗拒感啃噬着他身体内外的每一寸,很是难受。
陈谴咬了根烟上阳台抽,爱喜的味道很柔和,但伍岸抽不惯这个牌子,于是转手就把某任老公送的整条烟都给了他。
他不常抽烟,通常是心情郁闷时才叼上一根,所以一条烟能放好久。
阳台下方是别人家的铁檐,檐板上是经年累积的垃圾,台风天从楼上刮落的内衣裤、别家装修时扔下来的塑料板、小孩偷吃完零食丢出来的包装袋。陈谴肆无忌惮把烟灰掸落在上面,快抽完时被手机的振动唤回里屋。
他接起,挨着茶几坐地毯上,探手从茶几底部摸出烟灰缸搁桌面。
夹烟的手搭在烟灰缸边缘,陈谴听俞获在电话那端说话:“师兄,我跟阮渔签好合同了,拟定这个月26号拍摄,下下周二去踩点。”
陈谴漫不经心地卷着杂志页角玩儿:“到哪踩点呢?”
“就在阮渔的别墅,靠海的,风景很好,采光条件也不用担心,”俞获谈到拍摄总是兴致昂扬,“他把备用钥匙给我了,说是踩点那天家里没人,他让我随便看看。师兄,你去不去?”
细算那个时候应该已从巴黎回来了,但陈谴没立马应承:“你的作业,我去凑什么热闹。”
俞获语气里那股欢喜劲缓缓淡下来:“我不想你错过那里的景色,况且……”
陈谴摩挲着光滑的烟灰缸等他说,连烟灰染上指间也未曾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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