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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陈琛在混乱的夜市上看到梁时的那一刻,多年紧绷的执念一朝得偿,让他几乎落泪。
他苦涩地想,是不是老天终于看够了他的笑话,才大发慈悲地决定把人送回来。
她还念着他,还愿意带着滚烫至斯的爱意,再次回到他的生活里。
陈琛抬手捂住眼睛,深深地缓了几下呼吸。
细长的手指重重地揉了揉眼睫,像是要把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揉进深处。再睁开时,潋滟的双眸已是一片平静。
他最终还是把杂志和烟放回了原处。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床上的梁时,手指拂开她唇边的发丝,又把被角掖好,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晾衣服的小阳台凉风习习,远处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陈琛的眼底又恢复了志在必得的坚定,刚刚片刻的脆弱仿佛从不存在。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周沅齐困倦的声音传来:“陈小琛,打电话之前能不能看下时间?”
“泰启还没签?”
那边似乎是打了个哈欠:“姓梁的可真是个老狐狸,临签约了,态度反而暧昧起来了,我这身份他都信不过。”
“想拉人下水,只有自己也在水里,才有可信度。”陈琛的眼睛里闪着冷峭的光,“有没有兴趣来南城建设?”
“让梁秋声看到,你不止是个情报掮客,还是他的合作伙伴——当然,一不小心,也有可能变成竞争对手。”
周沅齐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梁秋声到底哪儿得罪你了?值得陈少爷如此辛苦给他挖一大坑。”
陈琛不在意地笑笑:“人在坑底,我在坑外,谈事情才能少伤和气。”
周沅齐:“……”
陈琛挂了电话,对着漆黑的夜空里一盘银色的圆月,仔细地筹划着接下来的每一步。他要蛇打七寸,要一击必胜,利用这个圈子里某些陈旧的规则,为梁时和自己铺出一条坦途。
翌日,梁时被生物钟准时唤醒,除了鼻子有点堵、嘴巴有点干以外,没感觉到其他什么不适的症状。
她掀开被子下床,打着哈欠走到客厅去喝水。咕咚咕咚几大口温水下肚,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梁时无意识地打量着客厅,想着这个月是不是该把灯罩擦一下,窗帘也该换洗了,厨房的油烟机也可以搞个深度清洁……视线转悠了一大圈,却在水槽的方向猛地顿住。
下一秒,她忽然扯开嗓子大喊:“啊啊啊啊啊!”
陈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醒,立刻起身冲出门去。只见梁时穿着睡衣,怀里抱着一只水桶,正趴在地上到处搜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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