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沉默半刻,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两杯香槟,一杯用来喝,另一杯用来给她洗头。
明薇往后撤步子,盘算着如何才能优雅躲开婆婆的那杯酒。
徐清抬起右手,高脚杯中的液体晃动,马上到她面前,就差五十厘米的距离。
明薇安然闭上了眼睛。
几秒钟后没有感受到透心凉的液体迎面泼来,她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对面的婆婆优雅地举着杯子,嘴角的弧度浅淡,“薇薇,你该叫我一声母亲。”
明薇甚至斟酌好了说辞:对不起我不会放弃季忱的,我喜欢上他了。
一串真情实感的告白失去发挥的机会,她讷讷接过杯子,“……妈?”
徐清的笑意更甚,“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明薇乖巧点头,高悬的小心脏落地,谁说季忱的母亲不好接近不近人情的,她第一个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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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薇跟着徐清来到休息室,房间中暖气充盈,徐清脱下披肩,回头看了眼明薇,“可能会有些热,你可以脱下披肩。”
明薇想起锁骨上的红印,脸颊发烫,“我穿着吧,不太好意思脱。”
声音越来越小,徐清扬眉,大概知晓了原因,也不强求。
徐清问了很多季忱高中时的事情,谈到那年瞒着家里人去做复健,她叹气:“如果不是小淳无意间说漏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明薇抿唇,有个问题困扰她很久,“季忱的腿,是怎么弄的?”
徐清沉默,放在腿上的双手握紧,过了许久,她说:“人为车祸。”
明薇猛然抬起头,眼中是不可置信,“是谁做的?”
以季家的势力地位,又有哪些人敢这么做——那时候季忱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在最敏感的青春期,被人撞伤,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同年岁的男生肆意奔跑。
徐清讽刺笑了一下,“季忱最好的朋友。”
因为关系好,所以最不设防,季忱的生日宴过后,那位趁所有人不备,开车直直撞过来。
所以季忱伤得最重的不是腿,外伤有可医治。
心理上的障碍却难能治愈。
徐清敛起外漏的神色,语气郑重,“薇薇,季忱生来是别人羡慕的对象,但他过得并不好。小时候,我这个做母亲的没能给他一丝关怀,长大后受人背叛,他不爱说话,变得低沉内向。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爱他,我拜托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他。”
这番话太过沉重,明薇走出休息室后长久没回过神。
长而寂静的走廊,前方响起脚步声。
一片阴影掩下,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发顶,“还痛吗?”
明薇长睫颤抖,抬眸不舍得移开落在他脸上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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