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珏挥剑,斩断了他的手腕,随后一脚踹飞裙角上的断手。
苏弗呕了声,脸色霎时苍白。
燕珏瞟她:“能不能走?”
苏弗忍着恶心点头,这种情况若不能走,便只有等死。
她紧紧跟在燕珏身后,那股腥臭气始终不散,两人循着水边鹭芦苇荡,一直摸到桥下,那些脚步声犹如漫过头顶,络绎不绝。
“五哥,你在流血。”
苏弗忽然意识到,腥臭味不是裙子上的,而是燕珏肩胛骨处,因天黑,他又穿的玄色衣袍,故而看不出血迹,然走近些,却能瞧见汩汩涌出的鲜血,已然染透了上身衣袍。
燕珏没出声,继续往前走。
苏弗又惊又怕,只得悄悄跟了上去。
搜寻声不时响起,擦着芦苇丛簌簌作响,他们运气好,找到一处可容身的狭小,或许是流浪的乞讨者所做,内里还有几条破败不堪的布条床,下头便是土,阴暗潮湿,食物的残渣招来虫蚁。
苏弗见燕珏进去,便矮身将门口的枯枝摆放如常,若非燕珏的好眼神,她是断不可能发现此处的。
“五哥”
燕珏给她一记眼神,示意她不要开口。
苏弗挨着他,眼睛往上转。
对方还没有放弃寻找,来回反复的脚步声,如同踩着脑神经一遍遍碾压。
苏弗屏住呼吸,忽然手心一热,她抬头,看见燕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墙壁,面色苍白如雪。
“五哥。”
燕珏倒下的前刻,苏弗用身体挡住他,他缓缓坐下,急促地喘息。
“帮我包扎,止血。”
说完,两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此等情境,苏弗根本没有多想的空隙,她去解开燕珏的衣领,一点点将外裳剥掉,血还在不断渗出,她想要捂住,可根本无济于事。
那道伤是从后背捅向前胸,穿过肩胛骨后透出胸腔皮肤,有些地方不好拉扯,苏弗便用腰间的匕首割开布料,直到伤口再无遮拦地呈现在她面前。
她努力去想该怎么处置,她没有处理过如此大的伤口。
脑中又乱又急。
她跪下去,将自己的外面裙角扯开,扯不动,便用匕首割,割成一条条布块,她看了他一眼,随即解开自己的衣裳,将小衣扯开,叠成四方形,随后摁在燕珏伤处,用原先的布条慢慢缠裹,一层一层,直到渗血的位置没有再透出来。
做完这一切,她深深吸了口气,才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脚步声还未褪去,她绷着神经,像是被逼到绝路的兔子,四周全是陷阱。
燕珏的脑袋微微滑落,她上前,用肩膀挡住。
两人依偎在一起,在这破败的一隅,与虫蚁蛇鼠相依。
苏弗不敢闭眼,不时用枯枝驱赶靠近的蚁虫。
燕珏的脸越来越白,唇也白了。
她紧张地去摸他的额头,冷的像冰块,手也是,甚至已经开始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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