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誉只感到凉意从后背爬上来,强自冷静道:“你不是花舟上的妓子,你是长宁王府的……不、你是文——”
他话音未落,粗糙的弓弦已然割破他的脖颈,大股的鲜血喷洒如泉,闵疏轻巧避开,斗篷滴血未沾。
乔誉的手无力地抓了两下,喉咙里发出咕噜声,身体不消片刻就僵硬了。他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直直盯着闵疏离开的方向。
闵疏连头都没回,他径直跨过马和马夫的尸体,一边走一边将简陋的竹弓拆开,然后将微微弯曲的竹片拉直,细致地塞回了伞面下。
这把油纸伞一共有二十四根伞骨,谁也不会知道,其中两根曾经在雪夜里杀过人。
闵疏收起伞,从文府的侧门悄无声息地进去了。
府里灯火通明,闵疏从怀里扯出手帕来蒙住脸,他悄然穿过门廊,推开了文沉的书房。
里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闵疏并不在意。他安静地立在窗边,站在黑暗里默默注视着这座府邸。
文容被抬回来的时候惊动了府上的人,大夫人尖叫着扑在他身上哭嚎,扯着手帕捶打文容的小厮,闹脾气叫人把他拖下去打死。接着又一哭二闹逼文沉去宫里请太医,文沉面色阴冷,问小厮今晚是怎么回事。
院子里点满了灯,大房二房都出来看热闹,闵疏隔着门廊像在看一场大戏。
谁都不知道罪魁祸首就站在漆黑无人的书房里。大夫人只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推了文容下水,尖着嗓子厉声道:“哪个不长眼的敢骑到我丞相府的头上来作威作福,等容儿醒了,必然要把这胆大包天的捉来,压在地上给我儿叩首谢罪!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旁人附和着,还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闵疏隐在黑暗里,外头小雪纷飞,他清楚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冬天,大夫人也说过这样的话。
从前小的时候,文沉不许他在外人前露面,他出入府中只能以白布遮面。
那日太夫人生辰,办了宴席,连宫里也来了人。
文画扇做错了事被罚跪,逼着闵疏替她跪在雪地里。他们本就生得像,闵疏小几岁,个头身量与她都差不多。文画扇贪玩,常把闵疏当替身用。
闵疏逆来顺受,穿上她的衣服替她跪在后院。她特地叫人把蒲团撤了,让闵疏跪在石子地上。午后下起了小雨,闵疏跪得更加难受。
“你是谁?怎么跪在这里?”衣着华贵的小男孩从他身后缓步而来,闵疏不认识他,不敢随意搭话。
那小公子看他有趣,转身向后道:“殿下,你看,这里有个被罚跪的小姑娘呢!”
闵疏抬眼看他,软软道:“我不是小姑娘!”
“你不是小姑娘是什么?你穿的可是裙子!”
闵疏这才想起自己是替文画扇跪在这里的,连忙找补道:“……我,我是小姑娘,我是文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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