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我叫你,州言?”
“嗯。我叫你,小淮?”
“我比你大,怎么能叫我小淮,你得叫我淮哥。”可能是气氛过于融洽,李淮不自觉地和他开起了玩笑。
古州言停下脚步,注视他:“我不是谁都叫哥哥的。”
李淮心虚:“对……对不起啊,古总。”
因为没有动静,楼梯间的灯自动灭了,万物归于黑暗,空中传来一道小小的声音:“淮哥。”
李淮愣住,下意识地跺脚并大吼了一声:“嘿!”灯光应声而亮,随之涌入李淮视线的,是古州言惊魂未定的表情。李淮指指头顶:“那个,灯。”他还想说点什么,古州言猛地转身大步离开,将他甩在了身后。
第7章
李淮见他仓皇跑开,不由站在原地摇摇头笑了。那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人傻里傻气的一面,即便很久以后他们决裂了,想起这一天,他都忍不住心下一软。就像是大海边被海浪翻打过的沙滩,赤脚走过最外面粗粝的沙子,然后就踩到了柔软。这个瞬间,李淮就是站在浅色和深色沙土的边界,再靠近一点点,他就会陷进去,但当时,他并没有察觉到。
他回到家中,李母正在厨房洗碗,他将李母一把推出去:“好了,妈,你快去坐着休息休息,我来洗。”
李母同他拉扯:“你妈我还没老呢,这点儿事还能做。”
李淮搂住她:“是是是,咱们刘兰芳女士永远这么年轻漂亮,怎么可能会老呢。明天周六,我送你去做透析,所以你乖一点,今天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李母笑着朝他手臂拍了一巴掌:“你这孩子,一天就知道贫,人家州言比你小吧,看着比你稳重多了。”
李淮接过李母手中的碗洗了起来,李母去了客厅,不一会儿,她拿着正在响铃的手机递过来。李淮接过,看到来电号码,目光一沉。他胡乱擦干净手,拿起手机进了房间。
李淮接通电话,他靠在门边,望着床头叠放整齐的t恤和沙滩裤一言不发。
“最近情况如何?”那头传来冰冷的一句问话。李淮还未想好怎么答复,古州烆有些嘲讽地冷哼一声:“李淮,恕我直言,你不会现在拿了钱,还想装清高吧?”
李淮深吸一口气,捏着手机的手猛地缩紧,指关节被硌到发痛,“没有。”他将这两天的事如实报了。古州烆轻笑一声:“不错,比我想象得还要顺利。”
李淮拿起t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头隐约带着一丝古州言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很独特的味道,他只在这一个人身上闻到过。他并不懂香水,但还是明白前调后调什么的,非要形容的话,它的味道就像是大雪天在森林里奔跑,怎么跑也跑不暖和,可以看到很远处升起炊烟的小屋,隐约传来热气却始终无法靠近。李淮并不太喜欢这个味道,让人觉得疲惫和孤独。他放下t恤,那味道就一下子消失了。“我觉得,事情顺利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会不会发现……”
古州烆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早说过,你对他是不一样的。”电话里传来拐杖拄在地上的闷响声:“我现在人被他监视着,上次来找你也是避开耳目,他不会察觉到我这里,只要你不露出马脚,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放心吧。”
“好,我知道了。”
“李淮,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被我那好弟弟的伪装给骗了。”说完,电话就断了。
世间多少事,言语可以编造,场景可以伪装,心也会被动摇。谁可信?谁该信?李淮难得去深究,他自己已经活成了一个骗子,又何必去在乎别人是否伪装。那天晚上,李淮陷入了反反复复的噩梦里,他梦见自己被放进滚烫的油锅里煎炸,油锅旁站着形形色色的人,他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举起手指着他骂。场景忽然又变了,他梦见母亲得知真相后放弃治疗,他站在一片荒凉的土地上,天灰蒙蒙的,他四处寻找:“妈,妈。”举目望去,那地上满是墓碑,每一块都写着三个大字:刘兰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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