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伺候她换衣,雪雁则在旁轻声禀报方才所见,“二公子离开水榭就回了前院,一直在饮酒,旁人劝也劝不住,奴婢瞧着,应该有些醉了。”
雪梅看了看卫婉宁,颇有些不忍道,“二公子从前那么在意表姑娘,今日也是以为表姑娘要见他才在水榭等着的,这下心里该多难受啊。”
“看错了人,痛是难免的。”
卫婉宁却神色平静,只道,“但长痛不如短痛,如若今日不叫他看清对方真面目,日后成了夫妻却同床异梦,一辈子牵扯不清,那才可怜。”
这倒也是,雪梅点了点头,道,“如若果真娶了表姑娘这样的人为妻,二公子往后才是真的可怜。”终于没那么纠结了。
卫婉宁换好了衣裳,雪雁想起一事,又禀报道,“奴婢见方才有许多人向陆公子敬酒,只是他似乎不胜酒力,虽然有大公子在旁帮他挡了不少,但他脸还是红了。”
卫婉宁闻言一顿,不禁哭笑不得。
——父兄的亲友同僚大都是武夫,若论酒量,陆安济一介书生自是顶不住的。
她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同雪雁道,“你从花圃折几支山葵,给大哥二哥送些去,若方便,也送陆公子几支。”
这山葵原产天竺,乃是最好的解救良药,只需将嫩叶在口中咀嚼一阵,酒意便能醒去不少。
雪雁明白她的意思,立时领命前去。
雪梅留下为姑娘梳头,翘着唇角道,“陆公子聪慧过人,定能明白姑娘的心。”
哪知却被卫婉宁从镜中嗔了一眼,“慎言。”
雪梅一顿,只好应是,不敢再说什么。
宾客们还未散去,卫婉宁更衣完毕,打算再回去宴间。
没走几步,忽听见有人在身后唤道,“卫姑娘。”
是个男子的声音,她停步回头,看见了陆安济。
如雪雁所说,他此时面色的确有些微红,果真被灌了不少酒的模样,好在头脑还算清醒,脚步也算稳当。
他似乎还有些紧张,见她回头,先轻咳了两声向她鞠了一礼,道,“多谢姑娘叫人送来的山葵,在下不胜酒力,叫姑娘见笑了。”
原来是专程来道谢的?卫婉宁笑了笑,“公子不必客气,家中亲朋大都豪放些,你初来乍到,还望多包涵才是。”
“姑娘客气了,”
陆安济顿了顿,忽从袖中拿出一副卷轴,对她道,“听闻姑娘喜爱丹青,此乃在下从前收藏的一卷《鹊山行旅图》,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话音落下,一旁的雪梅忍不住看了看卫婉宁,心间十分高兴。
这位陆公子是要给姑娘定情信物了吗?
也不知姑娘会不会收……
卫婉宁却颇感惊讶,“《鹊山行旅图》乃罕世珍品,公子怎么能就这样给了我?”
陆安济一脸认真道,“姑娘乃名门闺秀,在下只是区区一介书生,姑娘不以世俗眼光相待,令在下备受鼓舞,便是再贵的名画也不足以回报姑娘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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