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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ldo;周琴曾经跟我提说起过一个男人,好像这男人骗了她,你知道这件事吗?&rdo;他转换了话题。

&ldo;当然知道,&rdo;周兰把头一歪,撇了撇嘴说,&ldo;我姐姐可被那个男人害苦了。&rdo;

&ldo;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ldo;其实事情很简单,那个男人是赌徒兼骗子,我姐姐为了讨好他,从家里偷了5000块钱给他还赌债,结果他拿了钱一分没还就逃走了,让我姐姐被对方抓个正着,我姐姐被那个赌场老板安排到他认识的发廊去当妓女,幸亏我姐姐机灵,趁他们不注意逃出去报了警。回来后,她本来想重新开始生活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地方的人都很保守,她出事的地方又是在本镇的市中心,所以当时有很多人在背后议论她,因为丢了5000块钱,我妈后来又去学校骂她,对我们这种不富裕的家庭来说,5000块的确不是个小数目,虽然我妈是做得过分了一点,不过后来想想也可以理解。&rdo;周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ldo;我姐觉得在家乡再也待不下去了,后来就走了,她说她想去找那个男的算账。那个男人好像对她说过自己的计划,我姐信以为真,就拿了张地图准备找到他。&rdo;周兰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来,递到简东平的面前。&ldo;你看,这就是骗我姐姐的那个男人,长得一表人才,我姐姐说,为他死都甘心。&rdo;

简东平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男人正是6年前的苏志文,身材瘦长的他穿了件蓝衬衫,斜靠在门栏上,眼神温柔地注视着镜头,脸上挂着慵懒的微笑,。

&ldo;这照片是谁拍的?&rdo;简东平忍不住问道。

&ldo;是我姐姐。他送了台照相机给我姐姐,还教会了她拍照。&rdo;周兰端详着照片中的苏志文满怀感慨地说,&ldo;我姐姐拍了他很多照片,那时候她每天拿着这些照片哭啊哭的,哭得人好心烦。&rdo;

&ldo;很奇怪,这男人既然有心骗你姐姐,为什么还让她拍下自己的照片,他难道不怕日后她报警或者找到他?&rdo;

周兰茫然地摇了摇头。

&ldo;我姐姐说,那个男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对她很好,百依百顺的,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走了。所以她可能也想找到他问个明白。&rdo;周兰拿起照片抖了抖,&ldo;她给了我这张照片,为的就是让我记得这人的长相,如果哪天他再出现在镇上,让我马上跟她联系。&rdo;

&ldo;那她有没有找到这个男的?&rdo;

&ldo;她没说,我后来也不问了,我怕提了这事让她伤心。我姐姐这几年过得很苦,她以前一直想上大学,想到大城市去生活,想嫁个好男人,过上好日子,可是后来……&rdo;周兰说到这儿眼圈红了,她没再说下去。

简东平禁不住想起《我的荒谬旅程》中的段落。

他不停地吻我,每说一句话就要吻一次,所以我们说话总是前说后忘记。等一句话说了三遍后,他就笑了,笑得像阳光下的溪水那样清澈。

我说我从来跟男人在一起过,他又吻了我,然后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了声对不起。我说没关系,我喜欢你,他又笑了,对我说,不要对男人说喜欢或爱,那样你会被看轻的,我问他,你会看轻我吗?他说,在我的眼里,你很轻很轻,接着,他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腿上,他把头埋在我胸前,说着话,我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觉得身体飘了起来。

他没定性,有时候,他欲望很强烈,从早到晚,总是要啊要啊,像疯了一样。有时候他却毫无兴致,什么都不想干,连别人不小心碰到他一下,他都会感到厌烦。滚开,滚开,他也会吼叫,但从不打人。

有时候,他很没耐心,一支抽了一口就扔掉了,一碗饭吃了一勺就不吃了,一本书看了两页随手扔了,但有时候,他却比女人还细心。第一夜起来,他曾经给我洗澡,洗头,还为我吹干了头发,然后他笑嘻嘻地摸着我光滑的头发说,小姑娘,你喜欢我吗?你会永远喜欢我吗?

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这是他喜欢的诗,我后来知道是顾城写的。

你会写诗吗?我问他。

不会。他说。口气好冷淡。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信手写出几句话却让我心动。

&ldo;记得吗,很久以前

你曾以冰冷的小刀

刺一朵淡青的荷花在我的背脊

那个夜里,我的痛楚

你的心事,是我难以磨灭的

纹身&rdo;

可惜,我只记得这几句了。

他告诉我,他结过婚,曾经很爱他的妻子,但有一天,她跟另一个男人走了,那个男人是他的同学,他跟他的妻子以前一直嘲笑这个人市侩,但是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妻子会跟着他走,只因为他能帮她出国。纽约,她喜欢那里,她看不起我,有一次他说,也许这辈子我爱的女人都看不起我,喜欢我的呢,我却没办法满足她们。我不是个好人,他常说。其实,我也并不坏,他又会马上纠正道。他就是那种人,做什么都很自然,无论多丑的事,多脏的事,他做,就不一样了。

简东平跟周兰谈完后,刚上车就接到了凌戈的电话。

&ldo;简东平,我找到了。&rdo;电话那头传来凌戈闷闷不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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