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萧宁心里亦是沉沉。
她买了盏花灯。
花灯上画了一美人,巧笑倩兮。烛火摇曳,美人眼里波光潋滟,煞是漂亮。
萧宁沉吟片刻后,提着花灯回了平王府。
夜空星光点点,平王府灯火通明,府邸门前的高高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极为喜气。站在门外的侍仆认出了萧宁,纷纷行礼,随后打开了大门。
府内亦是张灯结彩,路经厅堂时,丝竹弦乐从虚掩的纸窗飘出。萧宁脚步一顿,眼眸一瞥,只见厅堂之内,柳如雪与数位重州官员谈笑风生,豪情万丈。
萧宁垂眸,抬步回房。
如果她从未认识过南宫白,定也会觉得这世间唯一能够与他匹配的人是柳如雪。他们的眼里皆是有着一抹执着,一抹对权力的执着。南宫白需要的也是一位能够助他的贤妻。而她萧宁,无一符合。
只是这世间并无如果。
柳如雪硬生生地插了一脚是事实,南宫白负她也是事实。
南宫白在她心里落下了一结,
她心痛,她心疼,她心酸,都被这个心结密密实实地包住。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也解不开此结。但经柳如雪一事,她方知晓,结,何须解?挥刀便是了。
萧宁推开房门,刚抬眸,就落入了一双幽幽的黑眸里。手中所执的花灯轻微地一颤,萧宁的心猛然一紧。
“笑笑,你去哪儿了?”
南宫白点了盏灯,晕黄的柔光刹那间赶走了房里的漆黑清冷。南宫白俊朗的面容映入了眼底。
他就像往常一样,温柔而体贴地牵过了萧宁的手,随后微微用力,搂她入怀。
萧宁下意识地拿开了花灯。
耳侧响起了南宫白低沉轻柔的嗓音。
“笑笑。”
萧宁眼神却浮起了一抹古怪。她忽觉笑笑二字变得陌生之极。她亦是不明以前怎么会将这难听的二字脱口而出。
蓦地,她的目光触及到手里的花灯。
花灯上的美人巧笑嫣然,一双水眸含情脉脉。恍惚间,萧宁竟觉像极了柳如雪。
她推开了南宫白。
南宫白看着萧宁,心中生出了几分恐慌。
她的眼神不再是往常的柔情若水,没有了缠绵的情意也没有盈盈的笑意。有的却是如腊月寒谭里的冰冷,黑如墨的瞳眸里似有有层雾气,飘渺而遥远,就如第一次相见时。
南宫白只觉眼前的伊人变得陌生了,再也不能握在了掌心里了。
“笑笑,”他一顿,这才发现了萧宁手里的花灯。南宫白扬眉,笑道:“原来你是去花灯会了。”
“没有。”萧宁放下了花灯,移步到桌前,倒了杯茶,轻轻地抿了几口。
南宫白一愣,随即有笑道:“那去哪儿了?”
“去看小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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