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有让沈映送她,在沈映去上朝之后自己从这里出来了。
此时已然辰时了,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小贩叫卖的声音起起伏伏,早市喧闹起来。
容虞低着头,从云徊楼里走出来,没做多少停留,拐进了一条人少的小巷子里。
容虞是第二天中午才回到郡王府的,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个时候回来,多少会被大夫人或者什么其他人盘问,但是所有一切都出奇的平静。
没有一个人来问她昨天晚上去了哪。
府里的人多是来去匆匆,她才刚刚进门,似乎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
平静着又不平静着。
她随手拉了个小丫鬟问,才得知是今天早上,容长兼那件原本已经快要结了的案子又被重新审查,除此之外,还有几年前的旧案,已经容长兼从仕这么几年来所有的过账还有经手的政令。
不是高淮的意思,也不是陆覃安的意思,而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
皇帝虽然不怎么过问朝事,事情大多信任陆覃安和高淮,但皇权总是至高无上的,他们俩权利再大,也只能影响皇帝的决策,而不能决定皇帝的决策。
这事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只是那天碰巧皇帝觉得自己不能总是如此无所事事,心血来潮听人说了会朝政,然后恰巧说到了容长兼,皇帝随口多问了两句,下属多说了几句。
于是皇帝便道:
“居然在朕眼皮底下这样猖狂?朕最不喜欢大街上出现这样血腥的事情,不行不行,去好好查查。”
“还有他以前的事,记得跟朕汇报。”
皇帝就恰巧挑在这几天心血来潮听听政事,下属又恰巧说起了容长兼,而帝王又恰巧对这事起了兴趣。
而郡王府早就势落,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为容长兼说话,所以第二天,皇帝的命令就见了成效,而原本被大家意以为就快要出来的容长兼再次被扣押了在里面。
这中间仿佛又千丝万缕的关系,一连串的发生,偶然又必然。
但这些事情的发生,就是真的只是郡王府过于倒霉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可容虞最开始觉得容长兼出不来,并不是因为这件事。
皇帝对容长兼的关注,不仅是对容围,对容虞来说,也是个意外。
容围不在府里,约莫又为了容长兼的事出去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能找的无非就是两个人,高淮和陆覃安,
高淮性情难以捉摸,帮容围的可能性并不大,而陆覃安又老谋深算,断不会做没有益处的事。
容围是个自私的人,在府里所有人都在想容围应该怎么救容长兼的时候,容虞却在想,他也许要放弃这个儿子了。
容虞回到她的院子,琉夏在她进来的时候为她开了门,她低着头,见到容虞回来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像是在忍着什么。
“…姑娘,你回来了。”
容虞听清楚了她语调的不对劲,她目光扫过她,不带丝毫的感情,像看一个什么不起眼的物什一样。
她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并不理会她。
“姑娘,你…你累不累,需要奴婢去让人烧水吗?”
容虞自顾自的走进门内,无视琉夏,就着房里的水盆仔细的洗了洗手。
琉夏的手仅仅的攥着自己的衣服,眼睛有些泛红:“姑娘,你,你饿不饿啊,奴婢……”
容虞把手擦干净,然后坐在桌子旁边,看着站在她旁边的琉夏,直接问道:
“想说什么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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