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春良看着他的模样,轻轻叹息,召黄门内侍进来将残旧瓷屑清扫干净。
第二日清晨,赵璟如常去上朝,只是面色苍白,眼睑发乌,崔春良给他系革鞓时不住觑看他的脸色,忧心道:“官家要爱惜龙体。”
赵璟神色清冷漠然,敷衍:“好,朕知道了。”
崔春良暗自嗟叹,却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只有捧着旒冕随他去上朝。
天启二年的大魏并不太平,北方大旱,南方贼寇,据说官道旁饿殍遍野,一片哀鸿。
好似回到了明德二年,天灾人祸,隐有亡国之兆。
赵璟听了两府三台的呈报,一一给出决策,将要下朝时,他冲萧琅道:“舅舅留步,朕有话要说。”
朝臣们相互交换神色。
这些日子的君臣相争都看在眼里,如今官家先让步,是不是就意味着朝堂即将转霁,要风平浪静了。
萧琅端着玉笏,挺直了肩背,颇有些扬眉吐气。
崇政殿里早早用上了冰鉴,冷水珠滴落,伴着赵璟清越如山玉的声音:“朕前些日子去巡视京邑守军,发现了颇多弊端,桓襄新任枢密院使,怕是有些事做起来还是吃力。”
萧琅眼珠转了转。
枢密院掌军机,向来与中书省井水不犯河水。
从前的枢密院使侯士信是太上皇的心腹,他死后,恰逢蜀郡生乱,戎狄犯境,赵璟临危指了桓襄接替侯士信。
他曾查过桓襄的底细,此人是明德朝的武状元,极受明德帝倚重,赵璟的心里怕是有些疑窦。
呵……每当这个时候,就想起他这个舅舅的好了。
萧琅将姿态端得高高:“桓院使到底年轻,行事难免有疏漏,官家既扶持他上位,该多多宽宥才是。”
赵璟提起朱笔轻点笔洗,清水中朱砂荡开,涟漪轻微。
他微笑:“这么看来还是舅舅妥帖些,舅舅近来若是有空闲,不妨和朕一起去趟京邑守军营帐,帮朕瞧瞧有些建制该如何调整,朕赐舅舅半座帝舆随行。”
萧琅心中一动,目光炯炯地看向赵璟。
“朕的皇子一日日长大,国朝又逢多事之秋,日后许多事得仰仗舅舅。”
赵璟朝崔春良掠了一眼,崔春良立即奉上珊瑚镂雕戗金桌屏。
“过几日就是舅舅的寿辰,国丧当前,怕是不能大办,朕也不便登门道贺,贺礼朕先备好了,希望能合舅舅的心意。”
萧琅接过,谢恩。
他有些摸不清赵璟。双方都不是温良恭俭让的好人,倒不至于天真到去相信甥舅情深,谁知道这一番殷勤背后藏着什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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