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木被穆尔坎打得皮开肉绽,这几日方能下床,一瘸一拐好不可怜,但瞧他对着裴聆疾言厉色,又不像是刚被罚过的张扬跋扈。
祝珩靠在窗口,随口道:“燕暮寒不在,去别处找吧。”
塔木瞬间收敛了表情,也不用裴聆扶了,跳着脚跑到窗户下:“主子!”
祝珩被他这一声叫愣了。
裴聆跟过来,恭恭敬敬地问了好:“主子,是他让我教他用南秦话怎么说这两个字的。”
“我不找将军,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主子,听裴聆说,你可以听懂北域话了?”
塔木的态度和以前大不相同,祝珩有些好奇他来找自己的原因,抿了口水,懒懒散散地“嗯”了声。
“主子,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被将军打死的,以前是我不对,总觉得你配不上将军,是我……”他絮絮叨叨地忏悔着,最后落成一句结论,“你是将军认准的人,以后就是我的第二个主子了!”
站不利索的少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祝珩被吓了一跳,刚想叫裴聆扶他,就见塔木右手握拳抵在心口,虔诚仰头:“我欠主子一条命,此恩必报。”
不过是配合燕暮寒出口相助,塔木怎会将恩情归在他身上?
祝珩不愿居功,摆摆手:“其实燕暮寒没想杀你,我只是顺势提了一嘴,你不用如此感恩戴德。”
塔木听完裴聆的翻译,带着哭腔道:“将军都告诉我了,主子心地良善,之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后我这条命就是主子的,只求你不要嫌弃。”
祝珩:“……”
燕暮寒究竟告诉了你什么?
“你先起来吧。”
塔木在裴聆的搀扶下站起身,眼巴巴地望着祝珩,快要哭出来似的,看得祝珩浑身不自在,无奈道:“……我不嫌弃。”
塔木顿时喜笑颜开,若不是顾忌身上的伤,恐怕能跳起来庆祝。
祝珩站得累了,思忖着回去再问问燕暮寒,刚想把他俩打发走,管家就着急慌忙地跑来:“主子!”
拜燕暮寒的计划所赐,现在全府院里的人都称呼他一声“主子”,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管家抱着一摞衣裳跑来,最上面的是一件赤色罩纱裙,殷红似血,在阳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女装。
祝珩有种不好的预感,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握紧杯子。
“主子,快换上这身衣裳。”管家连门都没进,把手上的东西递进窗口,“裴聆,你去帮主子换上。”
祝珩的眼睛上一直覆着白绫,府中的人还不知道他眼睛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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