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久久难言,他自认没有魄力和勇气在这个年纪谈一生,可章书闻说得很轻巧,仿佛往后那么多的年岁只是一眨眼的事情,仿佛这本就是他的宿命。
“你说够了吗?”许知意撇撇嘴,“说够我要走了。”
章书闻沉吟,“我跟愿愿的事情还请你保密。”
许知意转身就走,几秒后抛下一句,“我没那么无聊,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嘴硬心软,大抵也是许知意的特质之一。
谈话就此结束。
在画室里等久了的余愿出来找人,“哥哥,我们要回家了吗?”
章书闻收回视线,接过余愿手中的画框,笑吟吟的,“嗯,回家。”
“壮壮的龟粮要吃完了,它长胖了好多。”
“那要给它减肥吗?”
“不要。”
“为什么?”
“我要把它养成大胖龟”
月光像白流沙一般洒下来,将两道手牵着手漫步在大道的身影拉长,含笑的说话声随风渐飘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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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书闻悬心吊胆半个月,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
许是他对郑智的震慑起了作用,又或者检举箱只是摆设,再或那点往事并不足以学校追究,总归是有惊无险。
直到冬末,章书闻才知晓郑智欠了一大笔高利贷无法偿还,早在他与对方起冲突的第二天郑智就跑路了,至今不知所踪。
章书闻是和从前的工友在公车上偶遇才得知这件事的。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据工友所说,郑智跑路后,起初的两个月高利贷还会每天去郑家讨债,或者到郑伟出没的地方堵人。
后来郑伟也不见踪影,就去章小月的工厂闹事,要她还钱。章小月哪来的钱给他们,任他们威逼利诱,最多也是挤出千百块。
高利贷的人彻底没有了办法,就时不时给郑家的门泼油漆,房东怎肯让他们这么糟蹋房子,章小月被迫搬了家,现在一家三口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工友直摇头,“那些人凶神恶煞的,鬼见了都愁。你说一个大男人干点啥不能养活自己,非得去借高利贷,苦了自个,累了父母。”
章书闻承认,在听见这些时,第一反应竟是庆幸早早地跟那家人脱离了关系,如今才不会被连累。
至于事发后章小月一字不言,大抵也知道没有脸面再联络章书闻。
人的怜悯心和同情心都是有限的,章书闻这些年看着章小月一步步地踏进深渊,如今得知此事,除了一声叹惋,给不了更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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