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路今熠用一种悲痛的眼神看他。被绿了固然惨,没谈恋爱也惨,但是自己单恋的新婚老公绿了自己,那更惨。
可是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眼神,景然不懂。
路今熠也没希望他能懂。
……
下午一点,剧组的拍摄继续。
今天这场戏,对于路今熠来说,也不太容易,那个眼神的度太难掌握了,有杀他的决绝,还要有爱的保留,复杂的感情,矛盾的心理。
所以,他花了很久时间入戏。
薄松喻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偌大的府宅,除了几个下人和安禾,一切都呈现一种孤伶的感。
有时安禾会做梦,梦见两人在流舟山庄的种种。他会带着薄松喻到灵山采露水,但薄松喻总是在一边做自己的事情,不会帮忙,而这个事情,无非是拿着一个树枝扫开前面的草,时而手臂用力,狠狠地鞭打那野草。时而会飞身跃到树上,吊儿郎当地躺在上面,拿一片树叶吹出一曲轻盈的调子。
美好的事情,总是会让人不停追忆。
庄园毁后,后面的事情对于安禾来说,几乎又是噩梦。薄松喻变得暴戾,耐心极少,也不会再陪他做那些幼稚的事情。他变了,常常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压着安禾亲。很少回家,但一回家,总忍不住拉着安禾做。安禾开始觉得,他的世界好像更黑了呢。
结束吧,他想结束了。
寒冬腊月,这一天,薄松喻回来了,正是这一天,他也准备了很久。
他要杀了薄松喻,然后自杀。
“安禾……”
薄松喻一回来,就直奔安禾住的地方,风尘仆仆,舟车劳顿使他看上去更疲惫。
安禾坐在床边,脸上没有多大表情,他听到薄松喻叫他名字的声音,手藏在枕头下,握着匕柄的力道不由自主加重三分。
“最近有好好吃饭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瘦?”薄松喻将身上的披风脱掉,挂在衣架上边,眼神落在安禾脸上,一寸不移。
安禾不再看他,一句都不想搭理。
薄松喻见状,眉心一攒,脸色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大事压着他踹不过气,小事又专挑不舒坦的地来膈应他,再好的脾气迟早也会被激出。
他这时过来,但没靠近安禾,就看到后者从底下迅速取出匕首,剑尖正好对着他,银光闪烁,好不耀眼。
薄松喻心一沉。
“安禾,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安禾双手握着匕首柄,双目狠狠地盯着薄松喻,依旧如水般澄净的眼瞳,过往里面承载着最美好的笑,然而此时,只留下了对他的恨意。
他笑,他怆然地笑,“我要杀了你,为庄民、为阿娘报仇!”
杀?
安禾要杀他?
薄松喻冷笑,毫不畏惧地走上前。
见他走过来,安禾一愣,眼神闪过慌乱情绪,“你过来干嘛!停下!不许乱动!”
“不是要杀我吗?”薄松喻挑唇,“第一次遇见我,你就应该杀了我!”
“别过来了!不然我杀了你!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安禾大叫,眼睛里已经有泪光,看着薄松喻越发逼近,他不得已跟着后退,握着匕首的双手开始颤抖,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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