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从前不同的是,沈雁清白润的皮肉上附着了不少新伤旧痕。
肩胛骨处突起的圆状伤疤最为明显,其次便是一些细碎的刀伤剑迹
赛神仙卡着时辰将银针一根根抽了出来,将营帐留给了二人。
纪榛还是站着不前,沈雁清随意披了外袍,端正坐姿,凝视着迟滞的身影,黑瞳里糅杂了深深的渴望。他手半抬起像是要去触碰纪榛,顷刻又缓缓放下,改而问:“你走近些好吗?”
纪榛犹豫片刻,慢吞吞地往前走了几步。
沈雁清似等不及了,终究还是在他快靠近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人拉扯进自己垂在塌沿的双腿之间,卡紧了,双臂也攀上纪榛的腰,像寻到了丢失已久的珍物般竭力地抱着。
因一坐一立,他渴慕地把自己的脸埋进了纪榛的胸腹处,二人如此亲密的姿势,形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封闭圈。
纪榛被他完全控制在怀中,正想挣脱,沈雁清却缓缓起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眼眸仰望着他,语气放得轻若细雨,风一吹,刮来阵阵餍足,“你来瞧我了。”
“我”纪榛呼吸微滞,“你放开我。”
“我现在放开你,你不知何时才能再来。”沈雁清紧搂着不肯撒手,沉声说,“纪榛,多谢你救我。”
纪榛嗅着不断从沈雁清衣襟里扑出来的草药味,到底念着他有伤在身,没有过度的挣扎,说:“你要谢,也得谢我哥哥,是他让赛神仙给你医治。”
沈雁清嗯了声,又深深将脸埋在了纪榛怀里。
纪榛从未见过这样的沈雁清好似,好似有多么的依赖他,他垂眼看着对方的乌发,面皮微烫,耳垂也湮出一点红来。
如此静谧安宁的相处离他们太远太远,远到仿若这近十个月的血与泪都只是他们做的一场长长的噩梦,纪榛竟也有些不舍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和。
当他听见外头士兵的谈话声才忆起自己身处何处,猛地回过神,推了沈雁清的肩一把,“你再这样,我以后就不过来了”
沈雁清这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纪榛连连退后几步,与对方拉开安全距离,又羞又气地瞪着沈雁清,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确实只是来看一看沈雁清伤势如何,眼前的沈雁清除了脸色苍白外,旁的倒好似并无大碍。
纪榛放下心,说:“我得回去了,你好好疗养”顿了顿,压低声音,“等快到京都,你再自己想办法逃走。”
他未忘沈雁清如今待遇转变但还是俘虏之身这件事。
养好了身体后,沈雁清要逃也逃得容易些
“若我逃不掉呢?”
纪榛气道:“那你就等着游街吧。”
虽是恶狠狠的口吻,但亦能听出其中的关切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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