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她的犹豫,周辞清干脆用左手去拉她。
“诶诶诶——”阮语连忙后退,撇嘴,“你不嫌我毛手毛脚就行。”
放下挡板,她坐在床边脱掉鞋子,上身往后一倒就枕在周辞清事先放好的枕头上。
眼前是破败的房瓦,缺口像会吞噬人的血盆大口,阮语不想去看,翻过身去,周辞清正温柔地看着她。
“在这种环境做手术很容易感染吧?”
周辞清没有逞强,点头:“所以天一亮,我们就回暹粒。”
这么快?!
看出阮语的退缩,他很想笑:“怕了?”但又觉得会让阮语觉得他在笑话她,又换了另一种说辞,“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能是天色足够黑,足够遮掩人性的弱点,阮语便愿意大方暴露自己的懦弱。
“有点。”她眼睛落在周辞清的喉结上,伸手去摸了摸,“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虎,方法没想好,计划没写好,只会愚蠢的叫嚣着要报仇,可真有了这么个机会,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发泄愤恨。”
那柔若无骨的手还在他的喉结上徘徊着,周辞清纵容着她:“何止是有点。”
想到他们头两次在书房的见面的事,不得不叹服阮语的勇气。
「从未有过」这个标签能打通很多条路,但这些路有好也有坏,好坏都有同样高的风险,人们都没有勇气跳起去获得。
“要发泄还不容易?”周辞清替她一一列举,“地下室的刑具,书房里的酷刑集,要是这些都不够痛快,还有各种类型的枪供你选择。直接打要害可以,一枪一个洞放血也行。”
阮语沉沉的笑,收回被他声带震动过的手,穿过他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些?我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将他挫骨扬灰。”
可现在她不敢了。
周辞清没看出她的怯懦,反而调侃:“这不是挺有计划的吗?”
“可这样做会脏了我的手。”她将脸埋进他颈前,上面还有淡淡的汗味,并不难闻,还带着树林里草木的味道,让她生出无限眷恋。
她将嘴唇贴上他的喉结,又补充:“脏了我们的手。”
轻扫她后背的手停顿下来,然后温柔地将已经闭眼的她纳入怀里。
“我不怕为你再沾任何一点腌臜。”
天微亮的时候,周辞清果然发起了低烧,他本人迷迷糊糊的没感觉,还是贴在他身上半睡半醒的阮语先发现的。
早就猜到有这一着的邵震立刻拿上消炎针,章正辰则安排车辆立刻出发去宿雾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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