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惹毛毛生气,不能让毛毛难堪,这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傅柏秋见她低垂着脑袋,委屈失落的模样,突然产生了报复的kuai|感,良久,淡淡道:“没有,只是太突然了。”
“嗯。”
时槿之闷闷地应了声。
傅柏秋目光落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心知睡觉是绝不可能睡出鸡窝来的,大概有了猜测,许是刚醒过来时面对陌生的家人,害怕,焦虑,狂躁,把头发挠乱了。
以前她便是这样,遇到过最不安的事情是“毛毛生气了”,如果不能马上把人哄好,她一着急就会弄乱自己的头发,然后又自己梳好。
“有梳子吗?”她四处张望,边说着边起身往独立小厕所里走。
高端私人医院的病房配置齐全,厕所洗手台上摆着一个木质托盘,里面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傅柏秋拿起梳子,用水冲了下,回到病床边坐下。
“过来,我给你梳一下头发,都乱成什么样了。”
“好。”时槿之非常听话地靠过去。
她头发长到腰间,发丝握在手里又细又软,茶色尾梢卷曲着温柔的弧度,发量和厚度恰到好处,着实让那些掉发严重的人嫉羡。
傅柏秋先用手将碎发抚平理顺,而后梳子沿头顶轻轻梳下来,停在肩膀的位置,余下卷曲的部分再用手随意抓松。
没有卷发梳,只能这样将就些,视觉上不那么乱了。
时槿之感觉头皮痒痒的,不是想挠,而是一种舒服的颤|栗,整个脑袋都紧绷起来。
——笃笃笃。
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时恒之探头进来:“傅小姐,能出来一下吗?”
傅柏秋点头,放下梳子,正要起身,时槿之突然抓紧了她的手。她一愣,拍拍她手背,安慰:“我很快就回来。”
“五分钟。”
“好。”
傅柏秋出去带上了门,一抬眼,对上时家人探究焦急的目光,不等他们问,她主动说:“药吃了,还有一个注射针剂是什么时候打?”
“谢谢你了。那个现在就可以,但是……”时恒之沉吟片刻道,“傅小姐吃过饭了吗?”
说到吃饭,傅柏秋才想起自己从下班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肚子里空空如也,一提起,倒真觉得饿了。
她摇了摇头。
“那正好,我请傅小姐吃饭吧,针可以等一会儿再打。”时恒之背对着家人,给她使了个眼色。
他有话想跟傅柏秋单独说。
傅柏秋当即会意,点头道:“我去和槿之说一声。”
“好的。”
她重回病房,门虚掩着,时恒之转过身来,看着父亲和后妈,“爸,你们带惜之先回去,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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