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神时,已是小全子将一件披风仔细系在她身上,轻声道:&ldo;圣上,这御花园风大,当心着凉了。&rdo;
宋卿鸾淡淡应了声,小全子动作一顿,看向宋卿鸾身后道:&ldo;圣上您瞧,人来了。&rdo;
宋卿鸾闻言转头,果然见一名小太监身后紧跟着一位青衣男子,正往这边走来。
宋卿鸾低低咳嗽两声,披紧身上披风,抬步迎上前去。
庄青未来到宋卿鸾面前,俯身与她行礼道:&ldo;微臣见过圣上。&rdo;
宋卿鸾咳嗽渐缓,抬手道:&ldo;起来罢。&rdo;见他缓缓直身子,打量他一会,不觉莞尔:&ldo;当日京城都在盛传这玉面状元风华如何出众,那定然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这探花郎的风姿,若是见到了,当可知道,能当得起玉面二字的,绝不仅有状元郎一人,论姿容风采,青未你绝不输于怀素半分。&rdo;
&ldo;圣上过奖了,微臣哪能跟怀素比。&rdo;
宋卿鸾唇角微翘,挑眉道:&ldo;怎么?朕还会骗你不成?&rdo;向前走了几步,绕到一丛秋海棠旁边,随手折下一支,回身递给庄青未,笑道:&ldo;呐,这支花送你。&rdo;
庄青未不明所以,只得愣愣接过了,也不曾细看,只在抬头一瞬望见宋卿鸾的笑颜时,心头一颤,一时竟屏了呼吸。
宋卿鸾又回身折了一支海棠,拿在手里细细把玩:&ldo;青未,你可知朕此番缘何召见于你?&rdo;
&ldo;……莫非是为了臣救下崔家小姐那事?&rdo;
宋卿鸾笑道:&ldo;青未你果然聪明,不错,正是因为此事,想不到你医术这般好,倒教太医院的那帮御医都没有脸面了。&rdo;
&ldo;这……圣上严重了。&rdo;
宋卿鸾道:&ldo;这崔家小姐的命是你救的,救命之恩大于天,她无论如何,总是要报答你这份恩情的,要朕说呢,这女子报恩,若是以身相许,当可传为一段佳话,不知青未你意下如何?&rdo;
庄青未连忙道:&ldo;承蒙圣上厚爱,崔小姐错爱,青未……实在不能答应这桩婚事。&rdo;
宋卿鸾闻言并不意外,却多少有些失望,只好叹口气道:&ldo;朕小时候同崔家小姐处过一段时间,如今长大了也偶尔见过几次,倒是个不错的姑娘,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但也是少有的姿容了,更胜在心地善良,侍亲至孝……其实朕也知道,即便崔家小姐仍是原来的容貌,要与你相配也仍是差了许多,更遑论她现在……但朕听说她脸上的伤口恢复的极好,以后即使留疤了,用宫里顶好的膏药涂抹也会淡去许多,再用脂粉遮盖,其实也看不太出来……崔长生是朝中重臣,若单以官位而言,你与崔家千金相配倒也不算委屈……不过呢,你既不愿,朕自不会强迫于你,只是你当真是嫌崔小姐的容貌么?&ldo;挑眉笑道:&ldo;还是你心中已经有人了?&rdo;
庄青未一怔:&ldo;臣……&rdo;
宋卿鸾观察他的神情,了然笑道:&ldo;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朕替你回绝就是,朕近来心情好,你这样拒绝朕,朕也不恼,反而呢,要祝你心想事成,能早日同你心中之人在一处。&rdo;
庄青未苦笑道:&ldo;多谢圣上美意,此生……怕是不能了。&rdo;看着宋卿鸾,勉强笑道:&ldo;圣上不必苦恼,崔大人不日定会收回当日之言,从此再不提微臣与崔小姐的婚事。&rdo;
宋卿鸾&ldo;哦?&rdo;了一声,喜道:&ldo;是么,那崔小姐对你……如此再好不过了。&rdo;
庄青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此时才注意到手上的那支秋海棠,细看之下,不由惊喜道:&ldo;这是秋海棠么?怀素上回就从宫里带回来一支,插在瓶中日日观赏,倒像是十分喜欢。&rdo;
宋卿鸾早忘了她那日曾折了一支海棠赠与周怀素,此时听庄青未提起,更是毫无印象,殊不知周怀素爱不释手的那支海棠,正是她当日所赠,只见了庄青未神情欢喜,便转身指了眼前的一大从海棠与他道:&ldo;喏,这儿一大片都是呢,你若是喜欢,尽管摘了去。&rdo;同庄青未一道观赏片刻,又叹气道:&ldo;这花倒仍是美的,只眼下这个时节,也没什么蝶虫的,终归少了些活气。&rdo;
庄青未听了这话,颇为赞同地一点头,想起一事,笑道:&ldo;圣上想添些活气么?微臣正好有个法子。&rdo;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极薄的盒子:&ldo;想着难得进宫一趟,定要去御花园走一遭,便特地带了这个,好助兴。&rdo;一面缓缓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静静躺了两只蝴蝶,形态优美,颜色鲜活。一只呈淡青白色,只在外缘处布有新月形青蓝色斑纹;一只则是通身血红,蝶翼处隐隐透出血玉般的光泽。
庄青未笑看宋卿鸾一眼,道:&ldo;圣上可瞧仔细了。&rdo;低头对着那只淡青色蝴蝶轻吹一口气,只见先前还躺在盒中一动不动的蝴蝶,此时却轻扇蝶翼,绕着庄青未飞将起来。
宋卿鸾瞧得目瞪口呆,拍手笑道:&ldo;真是奇了,青未你是如何做到的?&rdo;
庄青未淡淡笑道:&ldo;这蝶名唤青凤,是我自小养的药蝶,青凤一年时间倒几乎全是睡着的,只闻了我的气息才会醒转过来,我平时也只采药粉时将它唤醒。&rdo;
宋卿鸾笑道:&ldo;倒还有这样的事?果真有趣。&rdo;见盒子内那只血玉色蝴蝶仍是静静躺着,便从庄青未手中接过盒子,指着那血色蝴蝶道:&ldo;怎么不将这只也一齐唤醒,那样一定好看的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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