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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小全子想了片刻,点头道:&ldo;是。&rdo;躬身退下了。

周府书房内,周怀素正坐于案前,低头翻阅案上卷宗,翻到一页时,眉峰微皱,正自想得出神,忽觉右肩被人轻巧一拍,侧过脸去,果然见右肩上正搭着一只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遂淡淡一笑,他自然知道这是谁的手,便往左边转去,不无意外地撞见一张俊美面容。

庄青未挑眉笑道:&ldo;怀素可是愈发聪明了。&rdo;

周怀素伸手,轻拍他的脸,好笑道:&ldo;这样的把戏,你从小玩到大,也不嫌腻。&rdo;

庄青未哈哈大笑,偏头朝案桌上端放的一只翡色盘子努了努嘴:&ldo;一运到,我就巴巴地洗净,给你端了过来,新鲜着呢,快尝尝。&rdo;

周怀素顺势望去,见案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盘葡萄,一颗颗犹自带了水露,便如珍珠玛瑙一般,笑吟吟道:&ldo;有劳我们的庄大少爷了。&rdo;

庄青未歪头笑道:&ldo;从小到大你有劳我的事还少么?再有劳的事我也替你做过,却从来不见你正儿八经地谢我一回。&rdo;一面拈起一粒紫红色的葡萄,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ldo;真是上辈子欠你的。&rdo;将剥好的葡萄送入周怀素口中,抬了抬下巴:&ldo;好吃么?&rdo;

周怀素细细品味,看着庄青未笑道:&ldo;我以为凭我们的交情,自当不必说那谢字,否则岂不显得生分?却原来青未不是这样认为,倒是我自作多情了。&rdo;点了点头道:&ldo;葡萄倒是很甜。&rdo;

庄青未忙道:&ldo;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rdo;横了他一眼,负气道:&ldo;怀素伶牙俐齿,我可比不上。&rdo;见周怀素案桌上摊着一本案卷,凑过去扫了一眼,随即皱眉道:&ldo;这是四年前,齐王造反的案卷记载,你看这个做什么?&rdo;

周怀素也回身看向那本案卷,说道:&ldo;没甚么,只是近来想起了一些事情,随便翻来看看。&rdo;

庄青未狐疑道:&ldo;什么事情?&rdo;

&ldo;我在想,当时所有的皇子公主都被齐王给杀了,怎么偏偏圣上就活了下来?&rdo;

庄青未略一蹙眉,拿起那本卷宗随意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页道:&ldo;这里不写着么?当时段小王爷,也就是现在的段太傅,随他父亲一道进宫勤王,及时救下了三皇子,至于其他皇子公主么,自然是晚了一步……&ldo;想了想,又补充道:&rdo;其实这也是必然的,三皇子宋折卿虽排行第三,但却是唯一嫡出的皇子,众所周知,当年先皇最宠爱的便是三皇子与其胞妹鸾凤公主。当时群臣的意见也是立嫡不立长,又因其才智谋略远胜于他两位哥哥,后被立为太子,继承大统是必然的。彼时先皇既死,他们率兵勤王,自然要想方设法保住幼主,否则这王勤地又有何意义?&ldo;此时忽然从卷宗中掉出一张纸,庄青未俯身拾起,展开一开,原是一幅地图,他扫了几眼,又比对着卷宗,笑道:&ldo;这三皇子的东华殿,原来还是距宫门最近的,段尧欢不去救他还去救谁,这岂不是天意?&rdo;

周怀素闻言,先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后又笑道:&ldo;青未你说的在理,他段尧欢既不顾大局,又逆天而行,果然是个百年难见的情种。&rdo;

&ldo;甚么?&rdo;

周怀素淡道:&ldo;没甚么。&rdo;又若有所思道:&ldo;我猜,圣上最近陆续除去的这些人‐‐杜衡,李道元,吴广义,他三人必定曾与齐王有过勾结,虽然明面上没教圣上抓住把柄,可圣必定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将他们除去,而且不处极刑不肯罢休‐‐若是没有深仇大恨,我实在想不出圣上何以做得这样绝。&rdo;又道:&ldo;况且我打探得知,杜衡早年的确与齐王来往密切,而李道元,吴广义二人更是与杜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他三人,势必同齐王脱不了干系。&rdo;末了又道:&ldo;由此可见,圣上至今仍对当年至亲之死耿耿于怀,亦对齐王以及与他有关联的杜衡等人恨之入骨。&rdo;

庄青未点头道:&ldo;可不是,那时民间都在流传,说齐王受了凌迟之刑。千刀万剐啊,整整三天三夜,直到最后一刀落下才能断气。这还不止,听说圣上后来,又命人将他挫骨扬灰了。那得恨到何种地步,才做得出这样的事?现在人人都道圣上阴毒暴戾,我估摸着,正是从那时开始的罢。不过也难怪,圣上从前最爱惜他那个胞妹,据说为了鸾凤公主,他是连摘星采月这等荒唐事,都做的出来,我当时听说还不信,现在仔细想来,倒真是那么回事‐‐单为她一人,到如今,已有多少人送命了?&ldo;见周怀素默然不语,便拿手肘碰他道:&ldo;怀素,你说呢?&rdo;

周怀素抬头看他一眼,缓缓道:&ldo;你说的不错,圣上与她的那位同胞之人,果然是兄妹情深。&ldo;唇角微微上翘:&ldo;圣上这么痛恨齐王,无非是因为齐王害死了她的至亲,可若是她日后发现,其实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呢?&rdo;

庄青未一愣:&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譬如那人原本是不必死的,却因为营救不及失了生机,你说依圣上的性子,除了怪罪杀人凶手之外,还会不会迁怒到营救之人身上?&ldo;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ldo;圣上生性多疑,若此事再牵扯到朝事,那营救之人的不及时是否又会变成有意为之,那便更不得而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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