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片刻,宫女送来崭新干净的亵衣亵裤,还有牙白色寝衣。
须臾,付茗颂在这张龙床上躺下时,才发觉有哪里不对。
许是喝了药的缘故,她眼皮沉沉,昏昏欲睡,正当思绪快飘散,忽的睁开眼。
新婚头夜宿景阳宫没错,可第二日,应回皇后的昭阳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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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大婚,普天同庆,宫里仍旧张灯结彩,处处挂红。
深宫许久未有这样大的喜事,难得喜庆。
一般都言“新人笑,旧人哭”,可这皇宫里头,却没人能称上一句“旧人”的。
正因皇上未曾偏宠过谁,连尔虞我诈的手段都实在少见。
美人无数,无动于衷。
贵人们默契地将此归结于那幅众口流传的画,有的当皇上情深义重,有的,则当是那和光大师给皇上下降头了。
总而言之,谁都得不到圣宠,倒也公平。
又加之曾有不知好歹的妃嫔意图近身,却全都落的个凄凉下场,久而久之,没人再敢起这个心思。
可如今,立后头一夜,景阳宫一夜叫了三次水的事儿传开,原本沉寂的后宫,忽然心浮气躁起来。
她们这才知道,皇上也并非谁也不碰,并非不可近身之人。
长夜难明,阁楼上飞来一只信鸽。
立在雕栏旁的女子一动不动,宫女见状,只好亲自拆了信。
“娘娘,二公子来信,说是…”宫女蹙眉,顿了顿,“他前几日递了折子上去,未有回应。”
这意思便是,想叫她到皇上面前点两句。
魏时薇烦躁地撇开眼,这种事情都不知是第几次了,魏时均还真当她有几分本事,皇上不愿搭理他的折子,她岂能唤得动?
思此,她抬眼往景阳宫的方向看去,“你说,皇后究竟有何本事,竟能做到如此?”
宫女叹气,回头将信纸条丢进烛火中,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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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鸟鸣四起。
沈太后喝了新媳敬的茶,一脸温和将人扶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身子大好了?”
付茗颂点点头,稍一思索准备好的腹稿,轻声道:“昨日没能来给母后敬茶,是臣妾坏了规矩,望母后恕罪。”
沈太后一笑,眼神瞥向气定神闲坐在一旁品茶的罪魁祸首,拍了拍她手背,“与你无关。”
闻恕眉头轻提,唇角划过一丝笑。
按例,沈太后备了赠新媳的礼,一番赏赐,一番谢恩,又是一炷香的时辰过去。
紧接着,沈太后给许姑姑使了个眼色,许姑姑立即带了个嬷嬷上前来。
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在主子面前腰板都挺的这样直,付茗颂不由多看了一眼,应当不是一般的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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