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能,因为按我的精确计划,必须明天再让你知道真相。你在乎这一个晚上吗?&rdo;
小如无话可说了,只好找来一片纸,写上&ldo;我已越狱,去杀你的仇人。&rdo;九爷舒了一口气,满意地将它折好揣进胸袋。九爷双手摁在小如的肩上,深情地说:
&ldo;好了,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了,如果是小鸟进来收监、如果你父亲能在晚上见到这张纸条,我的雪耻计划就是完美而精彩的。现在,你去把独眼叫出来,快,抓紧时间。&rdo;
独眼兴致勃勃地出来外间,打量九爷的目光却是警惕而狐疑的。九爷露齿一笑,帮独眼弹去领口上残留的饭糁,温柔似水地说:
&ldo;我想换一个牢头,可以扶持你,也可以扶持钟书记,你愿意我扶持你吗?&rdo;
独眼没说话,等九爷说下去:
&ldo;钟书记有胡干部做背景,你如果想当牢头,就非得我支持不可了。&rdo;
&ldo;怎么,学者要送了吗?&rdo;
&ldo;你不能多问,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rdo;
&ldo;这还要回答,谁不想当牢头?&rdo;
&ldo;那好,&rdo;九爷用拳头捣一捣独眼结实的胸脯说,&ldo;收监的时候,如果有人喊报告,你就掐他的脖子。&rdo;
三十二:真相(20)
独眼有点为难,&ldo;恐怕不好吧,收监时有干部在场的。&rdo;
&ldo;正因为有干部在,你才要掐他的脖子。&rdo;
独眼有点动摇,&ldo;你别害我,戴木铐可不是好玩的。&rdo;
九爷嘬起鲜红欲滴的嘴唇,摇摇头说:&ldo;你什么时候比我精明了,我的抗洪英雄?&rdo;
被收买的独眼进里间去了,留在外间的只有九爷和小如,九爷站在铁门后,小如则蹲在厕所的位置。这种异常的状态引起了钟庆的好奇,钟庆看到,九爷将耳朵贴在圆洞口,在指导员打开铁门的一瞬间,小如躲进了厕所坑道。
钟庆以敏锐的政治头脑意识到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大声呼喊,然而,&ldo;报&rdo;字刚出口,脖子就被独眼掐住了。钟庆用脚踢墙,独眼则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指导员注意到了里间的动静,大骂说:
&ldo;你们这些王八蛋,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们。&rdo;
小鸟进来锁里间的铁门了,九爷迅速将纸条塞到他口袋,&ldo;交给梅健民,&rdo;九爷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ldo;一定。&rdo;
等指导员离去,独眼松开了手,他瞥一眼钟庆粉红色的脖子,捏捏颚骨下那柔软的部位。&ldo;你叫得出来吗?&rdo;独眼揶揄说,&ldo;如果我的手从这里插进你的咽喉,就像叉子扎进一块牛肉,你还叫得出来吗,书记大人?&rdo;
此时此刻,燃放烟花爆竹的喧闹潮水般的淹没过来,听不清什么在响,也听不出来哪里在响,那种漫无边际的嚎叫似的巨响好比呼啸的狂风,让人感到无助的惊惧。九爷捂紧耳朵,痛苦万分地趴在床板上嗦嗦发抖,帅哥为他蒙上一层被子,九爷战栗的身体才渐渐平息下来。钟庆和独眼在争吵,但只有争吵的口型没有争吵的声音,因为谁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哪怕是只言片语。
与外界震耳欲聋的声浪相比,小如从暗管渠发出的声响就可以忽略不计,就像铁轨下虫孓的鸣叫,火车上的人就是想听也不可能听出来的。小如顺着暗管渠爬到平篦透气孔,穿过事先用长柄剃头刀和裤管绞出来的防护钢栅栏之间的空洞,再通过合流管道钻进溢流井,最后从排流管渠挪出地面。
小如像落汤鸡那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空中万紫千红流光溢彩,那种艳丽、那种辉煌、那种扣人心弦的迷乱感,让小如觉得自己是从地狱派遣到天堂出差的小鬼,跟号房的黑暗逼仄相比,这才真正叫天壤之别。当然,小如的头脑清醒得很,他没有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也不敢陶醉,一弯腰,就消失在烟花怒放的天空下。
持续爆炸的烟花照亮了王苟的归程,别说是烟花,就算天上会掉金子王苟也没有心思抬头张望,他的心早就被一个意念紧紧地塞满了:帮主是否还在九号房?
本来,一到看守所王苟就想查阅花名册的,无奈指导员的兴趣全在天空上,根本没听王苟在说什么。等到曲终人散,指导员才意犹未尽地打开抽屉取出花名册给王苟。按指导员的理解,王苟从党校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要看花名册,这是对自己工作的质疑。这么一想,指导员的牢骚就酸溜溜地冒出来了:
&ldo;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又不是新婚之夜揭盖头,你急什么?&rdo;
沉默寡言的王苟没接指导员的话茬,像刨金窖那样迫切地翻到九号房的名单,查到帮主和梅小如仍然同房,不禁大惊失色。王苟咽下一口唾沫,绝望地问指导员:
&ldo;解小飞跟梅小如同号房?&rdo;
&ldo;为什么不能同号房?&rdo;
&ldo;我马上去九号房看看。&rdo;
&ldo;看谁呀?&rdo;
&ldo;帮主解小飞。&rdo;
&ldo;他不在九号房,在关监闭。&rdo;
&ldo;关监闭?&rdo;
&ldo;婊子养的想越狱,被我逮回来了。&rdo;
&ldo;越狱?一个想在看守所安度晚年的职业扒手会想越狱?&rdo;王苟越想越感到事态蹊跷,脑海突然一闪念,王苟就被自己的念头吓傻了。&ldo;天哪!&rdo;王苟一声怪叫,像泥塑木雕那样愣在原处。死亡的脚步追上了王苟,指导员看到王苟的脸彻底黑暗了,是那种只有极刑临近的死囚才有的黑暗。王苟倏地冲出值班室,直奔九号房监窗,预感到大事将出的指导员紧紧地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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