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蹙眉,苦笑道:&ldo;此地到底是北疆。也罢,小二,你便挑些当地人常点的,随便上些罢。&rdo;
小二应了,又问道:&ldo;客官要茶水么?&rdo;
周琦想了想:&ldo;有旗枪么?雀舌亦可。&rdo;
小二似乎有些愠怒:&ldo;客官是在寒碜乡下咱们小地方么?只有粗茶,末茶,爱喝不喝。&rdo;
素弦刚要发作,就听身后有人道:&ldo;行了,行了,我这里有些旗枪,拿去泡了,算我请这位公子的。&rdo;
小二看了眼那人,又换了谄媚的脸孔,应着声出去了。
周琦这才端详起开腔那人,似乎有五十多岁,两鬓斑白,忽略眼角细纹,年轻时想必也是极其俊朗的一个人物。
&ldo;在下苏州周琦,敢问阁下大名?&rdo;
那人微笑道:&ldo;在下卢昂,洛京人氏。&rdo;
周琦一喜,邀约道:&ldo;既然卢兄也是独酌,不如与小弟共饮?&rdo;
卢昂起身:&ldo;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do;
跑堂的陆陆续续上了些菜,周琦一瞥,胃口就去了三分。
&ldo;怎么了?&rdo;卢昂笑着看他。
周琦尴尬道:&ldo;你知道,肉类在中原并非常食,加上陛下尚俭,故而……&rdo;
卢昂哈哈一笑:&ldo;这么一说,鲈鱼脍和鹅鸭都是素食咯?怪不得,周公子出身世家,却如此节俭,实在是让人佩服,佩服。&rdo;
周琦脸色兀的冷了下来:&ldo;你如何知道我的来历?&rdo;
卢昂笑意不减:&ldo;恐怕方才愚兄不曾说清楚,在下亦算是幕僚,凉州长史,在王爷麾下已有二十载矣。&rdo;
周琦夹了一小块羊肉放入嘴中,顿觉一股腥臊之气侵入肺腑,差点就吐了出来,卢昂见状,赶紧为他倒了些酒。
周琦平日所饮之酒,大多香醇清淡,何曾尝过北疆胡人的烧刀子?吐倒是止住了,可喉咙直至腑内火烧火燎,眼角眉梢晕红了一片,一双桃花眼水光荡漾。
卢昂心中轻叹,嘴上却道:&ldo;刚来北疆,或许会有些不适应。过个几年,便好了。&rdo;
周琦平复过来,灌了口茶水:&ldo;卢大人为何会仕宦此处,一直找不到机会回去么?&rdo;
卢昂为他掰开马酪:&ldo;元祐之难后,闵帝令先王爷镇守北疆戍边。我那个时候就已经是王府幕僚,便跟着来了。之后就在此处成家,并未想过要回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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