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如练。
春日宴已经结束,若无意外的话,众人关心的事也已差不多尘埃落定,大臣们陆续带着家眷离开了栖霞山猎苑,乘坐着车马往长安城中去。
容清棠和柔蓝等人也回到了云山寺中。
因着返程时卫时舟仍邀了容清棠与他同乘一车,是以直到回到寮房,容清棠才有空和柔蓝闲谈。
“昨夜我离开营帐后,你可有被吓着?”
柔蓝摇了摇头,柔声道:“群青让我没得到他的消息便不要走出营帐,而等我走出去,营帐外的尸体已经都被抬走了。”
群青不愿让柔蓝看见营帐上残留的那些骇人的血迹,还让她先闭着眼跟着他走远,再命人重新搭了座营帐。
知道群青果然把柔蓝保护得很好,容清棠很欣慰。
“他是个知道疼人的。”
柔蓝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说:“陛下待姑娘也很好。”
容清棠闻言愣了愣。
怀文师兄今日也同她说过这话。
卫时舟待她的好,她身边的人都能看出来,容清棠自然也看在眼里。
可卫时舟与她之间,和柔蓝与群青之间是不一样的。
容清棠不会忘,也不会误会什么。
太阳西沉,圆月东升。
入夜之后的云山寺格外寂静,只偶有云雀振翅飞过发出的声响。
待在屋内翻看书籍的容清棠却觉得心有些不静——
没来由的,她总隐隐觉得今夜或许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容清棠推开门走到寮房外,对正在守夜的群青说:“今夜无论有任何动静,都叫醒我。”
“是。”群青应道。
容清棠远远地朝卫时舟住的寮房那边看了一眼,才转身回到自己房中。
他的武艺不在群青之下,又有禁军暗中护卫着,应不会有什么意外。
但夜深人静时,云山寺内的一角,有一名盛装打扮的女子正无力地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往某个方向走去。
是刘楚楚。
为了找回意识,她的手指在墙壁上狠狠擦过,指甲断裂开来,在墙上留下凌乱的血痕。可短暂的清明之后,浑身滚烫的热意和心底不知名的渴求便让她重新陷入混沌之中。
刘楚楚没想到,父亲竟会命人在她的茶里下药,又为她梳妆打扮,将她送来了云山寺内香客们借住的寮房附近。
父亲还命人传话于她,说今夜会是她最后的机会。
刘楚楚用力掐了掐手心,强撑着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顾不上失望难过。
她只隐约记得父亲的人告诉她,走到这个庭院之后,往西是容清棠的寮房,往东才是陛下暂居之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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