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昱气得目眦欲裂,眼中爬满猩红。他当真是,恨不得殷绪去死。
殷弘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陈昱的表情,低头拱手,“皇上息怒。”
“息怒,你让朕怎么息怒!”陈昱死死瞪向他,狠狠一拍御案。
殷弘没有迎着怒火开口,屈膝跪了下去,恭敬地低头。旁边刘喜忙劝,又给陈昱顺背,“皇上,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陈昱一把将他推开,胸口起伏半晌,将那口怒气压下,冷硬问向殷弘,“殷爱卿,你对朕有几分忠心?”
殷弘立即拱手,话语几近掷地有声,“卑职对陛下忠心耿耿,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好!”陈昱表情阴冷如蛇蝎,嗓音压抑如同来自地狱,“那你,便去将你那好弟弟除掉!”
殷烈的第二子,妓子私生下的孽种,不受殷府众人欢迎。太后调查过他,陈昱也不是没有。
他再大度,也不会容忍敢碰柔嘉的人存在。殷绪区区一个贱民,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好在意。而一旦殷绪死了,柔嘉迟早还得回来求他。
她是他的女人,这个事实永不会变。
那边殷弘闻言迟疑了一瞬,不是不愿,而是不想答应太过轻易,让人觉得他冷酷无情。
陈昱微眯了眼睛,逼视着殷弘,“怎么,你不愿意?”
殷弘这才抱拳行礼,面色滴水不漏,“卑职,领命。”
殷弘转身离去,陈昱想了想,又叫住他,“做得隐蔽些,不要让太后知晓。”
殷弘转身恭顺道,“卑职明白的,必当万分小心。”
殷弘走后,陈昱靠上雕龙椅背,脸色仍是阴沉。手指在扶手上一点一点,忽快忽慢,没有节奏,显然心中仍然烦躁翻腾。
刘喜小心翼翼站了片刻,送上一杯茶水过去,“皇上消消气,想必中郎将很快会传来捷报。”
陈昱没有接那茶水,又沉默了片刻,皱眉问道,“你觉得,朕是否做得过了些?”
刘喜面露了然微笑。
少年皇帝的心思实在太好把握,并非忽然良心发现,后悔不该对驸马下杀手,只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想求一个心安理得而已。
想他费心钻营了这么久,才获得陈昱的喜爱,何必学什么的愚蠢的忠言逆耳,败坏自己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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