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习惯了这几日里对方时不时亲昵的举动,顺从地扬起头,露出一段优美的脖颈。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仿佛只是为了确定她的气息,是不是还在身边,唇瓣分开后,牧迟青揉了揉时安的手,之后就一直没有松开,大约这样才能安心。
时安乖乖地将手搁在他的掌心里,无声安抚。
自从那日她坦白后,牧迟青便开始了这般行径,大约知道无论如何都没法动摇她回家的心,每一次都一定要碰到她,固执又焦躁。
即便她说过,想要回去要离开皇城才行,对方依旧不放心,每时每刻都在惊惶中度过,看不出来,却可以感觉到。
半夜,时安被帘外的雨声惊醒。
昏黄的烛灯下,牧迟青的身影半明半暗,他端坐在桌案前,视线落在她身上,一错不错,像是巨龙在守着自己的珍宝。
时安按住自己因为被吓到此刻急剧跳动的心,她轻轻吸了几口气,眼中还有些未睡醒的迷茫,小声唤道:“牧迟青?”
枯坐在椅子上的人动了下,有了反应,一瞬间回魂一般,鲜活生动了起来,牧迟青眼珠转动了下,大约是久坐未动,起身时有微微的滞涩,他全然没有在意,顿了一下后便快步走到床边:“安安做噩梦了?”
时安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问:“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说完,她就按了下自己额角,自己大约是睡糊涂了,牧迟青分明在她入睡前就离开了,所以是她睡熟后,对方又过来的。
她放下手,望向守在床榻边的人,眉间隐隐有些担忧:“怎么了?”
牧迟青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她的动作,替她按了按额角,食指间的力道把握的刚刚好,不一会儿时安的睡意便又涌了出来,眼帘也跟着垂了下去。
片刻后,床上的人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牧迟青没有离开,而是守在床前,垂眸看了她许久,视线沿着眉眼唇鼻一点点地描摹着,仿若要把对方印在脑海中。
良久,他俯身,干燥温热的薄唇碰了碰时安的额心,抚平了那里的一点折痕。
他声音低缓:“安安,我后悔了。”
时安并不知道睡着之后的事,亦没有听见这一句近乎自语的低喃,不过却还记得半夜梦醒时看见牧迟青的事。
她没有挑破,只是对方眼下的青色越发加重,似乎每日夜间都守在她身侧。
相较之下,牧迟青精神却是一日比一日好,那双略显凉薄的眼中罕见地藏了几分难掩的欢喜之色。
午后,时安特意问了问:“是宫中有喜事吗?”
牧迟青眼色柔和地望着她,抬了下唇边,说道:“是有喜事,不过不是宫中,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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