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我顿了顿:“这阵子有个神仙天天过来找你,你不在,他等了你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回来。可你刚刚分明都到阁楼处了,怎么一下子又走了?”
因敛明显的一愣,随即笑笑:“本想去拿些东西,忽然发现不需要,便回来了。”
他说话时候与平时并无不同,可看在我眼里,却像有些差异。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歪歪头,“今个怎么了么?”
那从不曾出现情绪的面上闪过几分情绪,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捉住,它便不见了。
因敛沉默片刻:“天界之人,也会有劫,你可知道?”
我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接上:“知道的,那又怎么了?”
他的眼睛停在我身上,虽无焦点,却叫我生出一种他在看着我的错觉。
随后,他问我:“阮笙,你有没有想过,回去你师父那里?”
不过是个清浅的问句,他的声音也低也淡。可是,我听着,却恍惚以为自己的灵台被炸了一炸,整个人都懵起来。
好半晌我才能再度开口:“你说,要我回去?”
他不语,只那么对着我。
我再问:“因敛,你又想赶我回去了?”
眼前的人一顿,刚要开口,我慌忙伸手一摆:“尊者近日劳心,看着便觉得疲乏,还是多休息罢,多休息。”
说罢落荒而逃,直到回去自己房间、窝在了床上,才稍稍放松了些。
这么多年,我清楚自己既没本事又不做事,却还能在这儿处下来,实是幸运,便总是欢欢喜喜、过得满足。而难得有发愁不安的时候,似乎便都是因为那一尊神、那个名字。
大抵是因他见过我最幼稚的模样,我才会在他面前既无所忌惮又心存卑怯罢。
6
酒水清亮,香气四溢。
躲了因敛好些日子,这一夜,和陆离聊得有些晚,我揣着顺来的桂花酿,准备偷摸着回去房间。我一直对酒这种东西无比向往,却碍于因敛,从不敢喝。可今日实在烦闷得厉害,实在忍不住,就偷喝了些。
却没想到,向来喜欢待在自己房间的因敛,此时,竟是站在我的门外。他像是在等我。
我更没有想到,他第一次等我,为的,竟只是问我是否想通、何时回去。
我的脾气不算很好,却也从未对谁发出来过。可今夜我不知怎的,陌生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直直灌到天灵。
然后,我同他吵了起来。又或者说,因敛只是静静在那儿站着,看着我与他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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