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育这三干射士人手一张弓弩,并且根据不同的战术需要,将弓弩分成了三种。
装备数量最多的自然是拉力强劲的单体长弓,拉满了能将九十多克重的箭射出三百六十米开外的那种狠角色。三干射士中三分之二的人都装备着这种单体长弓,就连那些挡在前面充当移动拒马的长矛手也不例外。
而针对那些身披重甲的目标,射声营六分之一的射士装备了大黄弩。大黄弩普遍配备铁骨箭,这种箭长一尺,箭镞点钢,有着长长的铤,使用的时候将箭镞直接挺入箭杆中就可以了。由于有着长长的铤,这种箭粗而短,相当沉重,因此不能及远,但是破甲威力极强,三十步内足以将厚厚的铁盔射个对穿,就更别提铁甲了。想要扛住它抵近一击,铁甲甲片厚度起码得增加到三毫米,还得表面渗碳才行。当然,弩手也会装备普通的箭支,这种箭箭杆为木质,没法铤装的,比铁骨箭轻很多,最大射程可达四百米,对付那些无甲或者轻甲目标杀伤力同样惊人。
还有六分之一的射士装备了连发弓,专门用于火力压制或者杀伤挤成一团的敌军的。一张连发弓的箭匣里装有六支短箭,五百张就是三干支,三干支短箭在不到二十秒钟内被倾泄出去,火力密度可想而知。
现在发威的是长弓手,一干名长弓手将长弓拉满,然后在军官的口令中同时撒放。他们动作十分娴熟,整齐划一,极具美感,弓弦震颤间,箭雨绵绵不绝,第一排利箭还没有落尽,第二排利箭又已经离弦飞出……杂胡大营仿佛下起了大雨,由成吨的箭镞汇成的死亡之雨!
惨叫和哀号声响成一片,许多正在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的杂胡被利箭射中,当场就倒在了地上。有些躲在帐篷里,祈祷着帐篷的牛皮足够的坚韧,能够帮助他们抵挡住这冰冷的箭雨。然而帐篷君让他们失望了,利箭呼啸落下,帐篷像被打湿了的薄纸一样被轻而易举的洞穿,紧接着被洞穿的,是他们的身体。
一名小酋长眼看着自家部落的青壮在箭雨之下成丛倒下,不禁两眼血红,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吼:“晋狗!我跟你们拼了!!”挥舞弯刀带着几个人朝着晋军箭阵猛冲过去。然而还没等他冲出几部,一名部落青年狂叫:“大人,小心啊!”与此同时,酋长听到头顶风声呼啸,本能的感觉不妙,将盾牌举到头顶遮住头部……
噗!
只听得一声闷响,他那面以牛皮为主体,杂以木材制成,向来以轻便和防劈斩能力出众而闻名的盾牌被从天而降的利箭轻而易举的洞穿,紧接着他只觉得闷门剧痛,眼前一黑,仆倒在地不再动弹————这支利箭在射穿了他的盾牌之后余势未消,又洞穿了他的天灵盖,深深的扎入颅腔中,当场要了他的命。所以说出门真的应该戴头盔,不戴头盔的话很容易像这位小酋长一样,脑洞大开。
还有一个小酋长昨晚忙着蹂躏抢来的女子,很深夜才睡,晋军发起攻击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的,直到一支利箭洞穿帐篷顶部落在他床头,这才将他惊醒。倾听着外面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咒骂声,看着那支距离自己的脑袋仅咫尺之遥的利箭,他骇得脸都白了,不顾自己正光着腚,一骨碌的跳起来撒丫子就往外面跑。
然而,那个被他蹂躏得浑身青紫,奄奄一息的女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扑过来抱住他双腿,他的身体顿时推动平衡,一头栽倒在地。他怒骂:“贱人,给我放手!”脚一缩就想往后蹬,将这女子踹开,然而一支利箭洞穿帐篷落下,噗的一声,正中他那条大腿。这一箭利道十足,贯穿了他整条大腿,深深的扎入地面,将他那条腿钉死在地上。他痛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那一脚无论如何也蹬不出去了。那女子也中了一箭,利箭贯穿她的后背将她盯在地上,然而她依旧使尽全身力气抱住酋长双腿,那双死灰的眼睛中透着彻骨的恨意,让酋长浑身发冷,忘记了挣扎!
噗噗噗噗!
一连好几支箭落下,正在地上纠缠的二人各自又中了两箭,都停止了呼吸。然而直到死,那女子都没有松开酋长的腿,死也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一干名射士以每分钟十五支的速度射出手中的利箭,短短一分钟,总共一万五干支箭被泼水一样泼了出去。这些射士固然是累得胳膊酸软,而被他们集火的胡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非常窝囊的给射得死伤累累,横尸遍野,整个大营一片混乱。
十五支箭射完,那一干名射士放下了手中的长弓,箭雨戛然而止。
然而,胡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没等他们察觉到箭雨已经停止,苍凉的号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就是疾疾的马蹄声,背朝着初升的朝阳,四百名身披铁甲的突骑兵从东边的林子里冲了出来,排成笔直的三横列,四百把单刃剑指向胡人,战马四蹄生风,不管不顾的猛冲!
几乎是眨眼间,这几百号骑兵便冲入了被长弓手射得惊慌失措的胡人中间,在帐篷间横冲直撞,单刃剑幻出道道如虹剑影,狠狠挥向那些衣衫不整的杂胡。剑影闪过,头颅、断肢抛向天空,鲜血如烟花般飞溅,铁骑横冲间,胡人人仰马翻,惊叫声、咒骂声响彻战场!
这还没完,杨楼镇坞堡的大门突然洞开,一员英姿飒爽的女将骑着一匹黑马,手持长刀,带着上百名女骑士冲了出来,撞入胡人中间一路刀砍马蹄踏,逮着胡人不管是大兵还是小将,一刀一个挨排砍过去,甚至直接纵马从帐篷顶部踩过去,将躲在帐篷里的人连同帐篷一起碾进泥地里。胡人本来就快给打得灵魂出窍了,现在又让这支女骑士来个背冲,越发的混乱、惊恐,完全不知所措了。
萧育见状,大手一挥,前排长矛手起出长矛,后排的弓弩手也抄起大棒、刺槌,就连刚刚射了十几支箭,射得胳膊都有点儿酸了的长弓手,也拔出了长刀,用兵器拍打着盾牌发出嘭嘭声响,每拍一下便整齐的发出一声低吼,齐刷刷的往前推。那低沉的、俨然雄狮发怒般的吼声让胡人惊恐到了极点,好些倒霉蛋也不知道是真有这么勇还是吓得失心疯了,居然挥舞着弯刀、铁锤,嚎叫着朝着矛墙猛冲过来。
然后在下一秒,他们全部被捅成了马蜂窝。
晋军步兵以长矛开路,缓慢而不可阻挡的推进至胡人大营,对着已经彻底乱了阵脚的胡人大开杀戒。胡人惊慌失措,四处乱窜,根本就不成阵列,而晋军阵列严整,士气高昂,战役的战果早已注定,没有任何悬念了。每一名晋军眼里都布满了血丝,疯狂挥舞着兵器砍杀敌军,在他们的攻击之下,胡人溃不成军。
比溃不成军更可怕的是他们溃都没办法溃,因为晋军骑兵早已封死了他们的退路,将他们往晋军步兵方阵赶。绝大多数胡人由于是仓促迎战,别说披甲了,连长兵都来不及拿,手里只有随身佩着的弯刀、长剑之类的兵器,拿着这样的短兵器去冲击晋军那坚不可催的步兵方阵,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为求活命,他们亡命冲向晋军的矛墙,结果毫无悬念,一批批的撞死的矛尖之下。死的人多了,他们也就害怕了,人撞着人连连后退,可他们根本就无路可退,因为在他们后面就是晋军骑兵那冰冷的单刃剑!
前面是密密麻麻的长矛,后面是冰冷的单刃剑,几干条生命被夹在这窄窄的缝隙中,看不到丁点活路。他们人挤着人,如同被狼群包围的羊群,几干号人挤成一团,挤得气都透不过来,好些人硬生生被挤到窒息身亡,到死都没能倒下。而晋军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看到他们挤得这么严密,马上抄起连发弓,照着拥挤的人群猛射,紧接着是长弓、大黄弩,最后是标枪……
惨叫声震天动地,让人心悸,但不会有人同情他们。
日上三竿之际,这场战役————或者说屠杀结束了,四干杂胡骑兵扔下了三干多具尸体和大量帐篷、军械以及马匹,狼狈地逃离杨楼镇。可晋军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那些可怕的突骑兵如影随形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一旦被追上,马上就会身首异处。晋军甚至将他们的首级割下来用绳子穿过耳朵,挂到马颈上,方便携带的同时也起到炫耀的效果,有些比较夸张的家伙的马颈上甚至挂了七八颗血肉模糊的头颅,俨然给战马戴了一根并不美观的项链,把幸存的杂胡给骇得几乎大小便失禁,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逃字。
必须得逃,不逃的话他们的脑袋很快就会成为那串“项链”中的一颗珠子了!
边逃边在心里破口大骂:
这些晋人也太野蛮了!到底谁才是蛮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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