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朱昀觉得遇上了个知他怜他的女子,而那个女子似乎早对他有意,因此二人是从风情月意到如胶似漆,也正是因为那女子仰慕他的才华,他才又振作读书。
其父朱俭觉得蹊跷,据儿子所述,他们都是在家中相会,自己却从未见过此女。于是再问才知,这女子都是深夜而来,鸡鸣前走,端不似好人家的姑娘。
于是追问儿子,此女家境,悄悄前往其所述住址一探究竟,却发现该渔村并无此家人。
朱俭大惊,又让儿子引荐此女,可朱昀却道那女子说尚未准备好见公婆。于是他心生疑窦,一天深夜,他悄悄躲到儿子房外静候,忽然听见房内响动,像是儿子在与人说话,他心想,自己在门外守着,却不见有人入内,待他穴窗偷窥,顿时大惊。
原来朱昀房中仅他自己一人,而他坐在床边,自言自语的说了些情话之后,拉上床帘,随后木床摇晃,嘎吱作响。
朱俭大急,心想自己儿子恐是得了癔症,于是夺门而入,正要掀开床帘呵斥儿子,只听帘内传出一个女子的惊叫,儿子朱昀怒气冲冲的钻出床帘,将他赶出房外。
朱俭也是听见女子惊叫,当场懵了神,又见儿子大骂,自觉失理于是匆匆退出,回到自己屋中,与妻子朱氏说明方才所见的怪事儿。
朱氏满脸惊恐的说道:“咱儿子怕是撞了邪!”
朱俭听朱氏所说,又将此事蹊跷之处联想了一番,觉得恐怕八成是让妻子说中了,于是夫妇二人又来到儿子房外,将儿子唤出。
那时朱昀看着其父,还是面带怒色,于是母亲说道,让他请那姑娘出来,叫其父好生道个歉。
而朱昀却愤然说道,他相好李盈因父亲的莽撞,羞愧难当,已然离去。
夫妇二人听人已走,便跟儿子说起自家的猜测,岂料朱昀听罢,登时火冒三丈把父母喝住,砸门回了卧房。
事关儿子生死,朱俭夫妇自然不甘,次日强迫儿子一起跟朱俭去李盈所述的地址一探究竟。
朱昀跟父亲去了趟李盈所述的住址,已经知晓村中并无此人,但仿佛是鬼迷心窍,任凭朱俭夫妇如何说,仍是每夜与李盈私会,只对补阳之药来者不拒。
朱父也请过些和尚、道士来做法事,但都是些招摇撞骗之徒,没什么真本领。直到昨夜听街坊说起城中来了石弢这等高人,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路打听,故此大清早便在客栈门外恭候石弢。
朱俭讲述完事情经过后,立即跪倒在石弢跟前求他出手相救,石弢连连搀扶说道:“阿叔快快请起,若真是鬼怪作祟,在下自当尽力,不知可否引我先与令郎见上一面。”
朱俭闻言连番道谢口中念道:“有劳小先生。”
随后便引石弢至朱昀房中,石弢打眼观瞧,朱昀是一身白裳,脸色有些蜡黄,嘴唇略微发白,头发有些稀疏,但眼神中却有几分书生意气。
朱昀见父亲领来的生人,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也是一身白裳,有三分书生模样,尚还拱手行礼,当听闻父亲介绍道,来人乃是驱邪的高人,立刻变了脸。
他冷眼扫过石弢,转头怒视其父说道:“我说过很多遍了,小盈不是邪祟,我这不需要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你们都给我出去!”
其父怒骂道:“我看你是被妖女迷了心窍,你看看你现在这身子骨,哪里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你非要让我和你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这位小先生昨日才助官府破了邪祟作恶的案子,不是什么神棍,是为父请来救你的高人,你这般待客,当真是枉读诗书!”
朱昀冷笑道:“救我?恐怕是专程来害我的,出去!都给我出去!”说罢起身推搡。
石弢趁父子二人争吵之时,早已暗自掐诀,默念静心咒,一双法眼却是看出书生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卷中散着阴气,那画卷中画着一处青山,有瀑布飞鸟,山下有座水榭,水榭与山路间有座拱桥,拱桥上有个红衣女子的背影,是秀发飘飘。
环顾房中一周,石弢拦住推搡的父子,给朱俭使了几个眼色,对朱昀说道:“公子莫恼,在下这就告退,切莫要为我伤了孝名。”
说罢,拉住朱俭退出房外,只见从房里砸出些纸笔,传来朱昀的声音:“不用你这神棍装好人,给我滚出我们家!”
朱俭恐石弢恼怒,也是连连道歉说道:“小先生莫怪,这孽子原先并不是这样的,定是被妖女迷惑了心神,还望小先生搭救则个。”
石弢淡淡一笑说道:“无妨,我不会与令郎计较,我们先回客厅,再做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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