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恕抱着她的衣服,一路在后面默默跟着,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沿着湖边,在月下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他望见了夜幕中的一座城镇,然后看着怛梨的身影走进了城郊的一处院落中,站在门外,不知自己该不该进、能不能进。
怛梨换好了衣服,从院中走出来,见他仍兀自傻站在门口,便轻声道,“进来吧。”
见他赤着上身,但住处中又没有男子的衣物,怛梨想了想,回房取了条棉被来给他临时将就着取暖,等出来时,却见他蹲在院中的水井旁,正固执地埋头在继续清洗着她那件染血的衣裙。
虽已是春天,但下了雨,井水冰冷,他十指泡在水中都已冻得通红,动作却极其轻柔,似是怕撕扯坏了她那些轻柔的衣物。
怛梨抱着被子站在屋檐下,静静看着他夜色中的背影。
这世上竟还有这么傻的人。
她未出声,转身回到屋中,煮了一壶茶,独自喝着,过了许久,见他影子踟蹰地走到了门口,帘外传来低声的询问。
“我我可否进去?”
“进来吧。”怛梨轻声道。
少年高大的身影站在摇晃的烛火前,影子映了她满身。
怛梨见他拘束,低头为他斟了一杯热茶,“坐。”
宗恕看着桌上那洁白小巧的茶器,虽口渴难耐,却忍住了未敢伸手妄动。
“你可知你是如何活过来的?”怛梨问他。
宗恕原本不敢仰面直视,听此一问,抬头看着她,庄重答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神救了你。”
怛梨见他蹙眉沉思,又继续道:“你可知,神救你的代价是什么?”
宗恕摇摇头。
“长生。”
“长生,便意味着你与这世间的所有人都不同,漫长岁月,你此生都注定要远离人群,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真正亲近之人与之白首偕老。”
怛梨在烛光中眸光颤动了瞬,“你可怪我求神救你?”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看着她坚定摇了摇头:“不管是你救了我,还是神救了我,不论代价是什么,宗恕心中只有感激。只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抬眸与她的眸光对视:“只是宗恕不解,为何注定此生都不能有人白首偕老?即便岁月漫长,离群索居,但你我却仍可作伴。”
怛梨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样类似的话,她似乎在百年前,曾经听过。
她尚未来得及开口,忽听宗恕继续道,“从今往后,我是该称呼你为师父,恩人,还是女施主?”hr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