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圣空灵的女声在她心中响起。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做,怛梨。”
第32章
在叫做“怛梨”之前,她不记得自己有名字。
除了富户人家,镇上的女孩子大多也都没有名字,在家时被唤做“张家那丫头”、“李家二丫”,等到长到十几岁嫁了人,便随夫家姓氏,被唤做“王家的”、“赵家的”。
不过她也不记得自己原本是姓什么的了,姓这个东西,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一个称呼的开头罢了。
也不记得那是自己究竟多大,大约是十二岁,或者是十三岁。
她只记得父母是镇上的染香人,家中制香卖香,制的是最廉价简朴的寺院供香,卖给每逢初一十五求财问路的香客。
经营这桩营生久了,不知不觉间,整个人都染上了香的味道,功德盈身,故称为“染香人”。
其年烽烟四起,外忧内患,流寇作乱。
天下大旱,寸苗不生,百姓饥苦,易子而食。
整个镇上都断了粮,连附近方圆几里的树皮草茎都被人扒来充饥。
她的父亲是个胆小庸懦的人,因而连树皮都抢不回来,家中连香灰都吃尽了,每日仅靠喝水填饱肚子,饿极了就去睡觉。
几日后,她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睡了过去还是饿昏过去,这并不重要,她只知道每天清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
再度睁开眼睛时,屋子里和窗外都黑漆漆的一片,连月光都没有。
隔壁房间里,弟弟已饿得连往日的哭嚎都没了力气,她听到了母亲的低啜和父亲的沉默,在一个厚麻袋里。
麻袋口被捆得很死,其实就算没有捆死,她也早就没有力气挣扎了。
就这样吧。她想。
父亲拿她换了什么,她不清楚,只躺在冰冷的地上听见父亲和另一个男人的对话声。
“哟,怎么这麻袋里头像是还有动静?你这个还活着呢,还是带回去吧,这我干不来,太损阴德。”
“你稍微再等等,她很快便死了。”
她在麻袋中听到父亲说。
“终究会死的。”
她渴望能从那语气中听出一丝悲恸,但并没有,有的只是空洞和麻木,极度饥饿下,人已如行尸走肉。
她最终还是在麻袋中被那男人抗回了家,放在了厨房的水缸旁,只等她自行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很快就要这样结束了,夜里,有人悄声摸到她身旁,帮她解开了束着麻袋口的绳子,拿了半碗植物根茎磨成的糊糊喂给她填肚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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