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
凌潭没想到,自己本想保证绝对的坦诚,而那些不堪过往到了嘴边,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大概卫重霄会以为这是他的又一次欺骗吧,凌潭攥住了自己的头发,略显烦躁。
你现在想刨根究底问我以前的事,只是为了填补往日的空白,追回那段不欢而散的时光吗?他想。
“再给我一点时间对不起,再给我点时间,求你。”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带着哀求,又无比认真。
“”卫重霄沉默了。他从未听凌潭这样跟他说过话。
凌潭受不了这种尴尬,也不想让彼此难堪,就先挂了电话。
那头,卫重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详情,才想起来好像自己是要问他住哪来着。
他纠结了半天,跟自己做着斗争,最后还是一咬牙打开微信,在列表里翻了半天才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
[你现在住哪儿?]
这总还是可以说的吧?
那边倒是回的挺快,没说什么话,直接发了个定位过来。卫重霄把那地址复制到地图里搜索,才发现他住在北城区一个再简陋不过的低级居民区里。
而地图也显示,从那里到南郊机场,的的确确需要一个多小时。
所以凌潭总是迟到,行踪不定,不是因为出去混了,而真的只是回家而已——
卫重霄有些失神。
他想起凌潭脸上总挂着的黑眼圈,以及有时埋藏在衣冠楚楚外表下的,那一丝丝憔悴。
心就那么不可控制地揪了一下。
他又想起某天他接到的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发件的陌生号码是本地的,很规整,不像是骚扰短信。
[如果你还愿意回头看看,停下来等等他,他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就当是救救他]
卫重霄知道的,自己就是容易心软。
-
另一边,凌潭把手机关了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拿起一身换洗的衣服,到浴室冲了个澡。浴室的旧花洒一股一股地冒着水,水温时热时冷,无论怎么调温也无济于事。
那薄薄的浴帘根本管不了什么事,他换好衣服,下巴上还挂着水珠,草草擦了几下头发,就得拿拖布把溅到外面的水擦干净。他弯着腰,一截细腰在略短的睡衣下显露出来。
走出浴室前,他侧过头看向镜子,看见了脸色难看还带着黑眼圈如同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自己。
晚上十点钟,翻过第三十次身后,凌潭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阳台一把拉开窗户,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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