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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那又怎么样!你听见了最好!”随即有人愤然骂道:“你这种武林败类,自然人人得而诛之……”

“可你打不过我。论武功剑法还是轻功身法,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傅清风这话竟然有三分莫听雨的影子,顾白听得有些惊讶。

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闻言勃然大怒,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想在背后偷袭傅清风。傅清风头也不回,只把身子偏向一边,竟单手将对方制住。那人颜面尽失,遂破口大骂:“混账东西,狗娘养的……”话音未落,只听他惨叫一声,一只手已被筷子钉在桌子上,骂人的话再也敢说了。

他那几个同行的同伴,本来忌惮洛水剑的名声,但见同伴受此奇耻大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一拥而上想要以多取胜。傅清风见状身形急转,或拳打或脚踢,片刻间将几人打翻在地。

“傅清风要杀人啦!”那人俯在桌子上,忍痛叫喊着:“大伙做个见证,等上了泰山自有人主持公道!”

顾白又气又怒,声音有些颤抖:“明明是你无礼在先,怎敢反咬一口?”

“快看,那是秋风箫!”有人认出顾白的兵器:“他是邱莹莹的徒弟,怎么和傅清风狼狈为奸?”

“都说四大高手同气连枝,只怕是臭味相投吧,门下弟子也不知检点,一个徇私包庇,一个御下不严……”说话的人猛然闭嘴,他见傅清风神色不善,心里顿生怯意。

热闹的饭馆登时冷寂一片,为免惹祸上身,没人再敢出头鸟。叶渐离安抚着顾白,向傅清风说道:“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泰山已近在眼前,届时说清楚真相,一切误会自然都解开了。”

眼看傅清风等人要走,那人又叫嚷道:“你打得过我又怎样,我不过一届无名之辈!洛水剑再厉害又怎样,骆寒还不是技不如人,落得生死不明的下场。”傅清风脸色大变,那人忍着痛得意洋洋地说道:“听说他被仇家追杀,双方在兰陵一战,骆寒战败,住处被大火夷为平地。”另有几人点头符合,看来不像是随口胡说。

关心则乱,傅清风再沉不住气,纵马改道先去兰陵。不觉间天已经黑了,幸好有明晃晃的月亮,勉强能看清楚道路。叶渐离说道:“咱们错过了宿头,这荒山野岭的,没有人家也没有驿站,人倒是勉强扛得住,只怕马要累死了。”

顾白也说道:“傅大哥,咱们略歇一歇吧。若是累死了马儿,单靠脚力可不行,何时才能走到兰陵呢。”

这条路傅清风曾经走过,他合计着明天能到兰陵,便引路来到一条小河边,马儿饮了些河水,在河边老老实实啃着青草。顾白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分给两人,傅清风心事重重,哪里能吃得下饭呢?

顾白很想安慰傅清风,但又怕说错话,便挽起裤腿去河里,想捉鱼烤给他吃,秋天的河水已经凉了,站在水里太久不觉打了个寒颤。叶渐离赶忙去帮忙,他沉住气静待时机,出手又快又稳,果然捉了几条鱼。那顾白不会生火也不会杀鱼烤鱼,手忙脚乱地忙前忙后,少不得叶渐离收拾残局。

“傅大哥,你别难过啦。”顾白脸上挂着笑,将烤鱼送到傅清风面前:“以前我难过的时候,师傅和师兄会给我一大堆好吃的,吃完了就不难过了。”

傅清风沉默一阵,忽然叹着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动手伤人……”

顾白犹豫着终于说出了口:“那时的傅大哥有点陌生,身上有几分莫大哥的影子。”傅清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啃了几口烤鱼。叶渐离看在眼里,心里暗想:真是一个单纯天真的人,不要被江湖中的人事带坏才好。

傅清风偎在火堆旁闭目养神,他心里乱糟糟的,各种念头走马灯似的闪过一个又一个:师傅是否平安无恙?在兰陵和师傅缠斗的人是谁,自己竟不知道有这等强敌?纵然是九龙阁暗中捣鬼,可柳师伯确实死在自己剑下,泰山之上该如何解说?真不该放任莫听雨去扬州,他招惹过孙家又得罪了洞庭君,孙家倒还有孙青青帮忙,只是洞庭君……唉,只盼他低调收敛,别再招惹别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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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仇人再见

寒舍果然不在了,它本是傅清风的家。

傅清风风尘仆仆赶到兰陵,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烧焦的废墟,断砖残瓦、破碎的瓷器和未燃尽的木头,空气中还有烧糊的味道……傅清风脑海里混沌一片:家已经没了,师傅又在哪里?

寒舍是取自骆寒的名字,也是名副其实的寒舍:它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房间,供师徒俩遮风挡雨日常生活,屋里除了常用的家具物什,没有值钱的摆设;还有一个极大的院子,是师徒俩授艺学艺的地方,傅清风第一次打拳踢腿是在这里,第一次练习轻功是在这里,第一次研习剑法也是在这里……多少个酷暑炎夏,多少个凛冽寒冬,它见证了傅清风从懵懂无知的顽劣少年成为叱咤江湖的后起之秀,也见证了骆寒从意气奋发的青年剑客变为敛尽锋芒的舐犊老牛。

然而承载这一切美好的寒舍,却被人付之一炬!一阵凉风吹过,尘土灰烬翻飞,傅清风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他把手伸到半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顾白想过去安慰他,叶渐离拦在前面:“这时候你能说什么呢?”

是吧,言语太苍白无力了。无论是同情还是愤慨,自己到底是外人,烧毁的不是陈州邱宅,自己怎么可能感同身受?顾白知道这个道理,但他曾在寒舍生活过,曾在这里度过一段欢乐的时光,这片废墟也承载了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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