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队里那些一同侦办本案的刑警兄弟们,在听说这个消息时,或多或少都露出了点欣慰的神色,还有人暗地里表示,真是老天开眼,大快人心。
沈行琛却只是望着他笑,眼底没有多余的波澜,半晌,才轻轻说:
“便宜他了。”
裴郁也勉强勾了勾唇角,眸光一刻不停地描摹沈行琛的眼耳鼻口,像世上最虔诚的画家,以爱意为笔墨,把温柔当卷轴。
霍成麟出事后,成麟地产的生意重担就全落给了大哥霍辰宇,至于他,杨苡婷,任莉三人的尴尬风云,就是霍家自己的事了。
这些纷纷扰扰,再与他们无关。
裴郁想了想,还是告诉沈行琛:
“师父也被连带起诉,正在审理。鉴于他多年勤勤恳恳,忠于岗位,局里在考虑,是否批准他缓刑养病。”
沈行琛点点头,没说话,望向他的眼中,有盈盈波光浮动。
裴郁终于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忙将那份韩采薇做好的报告拿出来,隔了玻璃,展示给他看。
由于通话会被监听,裴郁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得尽量暗示,他可以继续做“何年”,争取从轻处罚。
出乎意料的是,沈行琛只扫了一眼那报告,便看着他,浅笑着拒绝。
“为什么?!”裴郁连连暗示都没用,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你当了那么久的他,还怕这一次!”
“那不一样,小裴哥哥。”沈行琛的微笑如润物春雨,降在他焦灼燥热的心头,“你厌恶这些逃避罪责的手段,我知道。”
“可是,你……”裴郁有些说不下去。
那种引以为傲的正直被碾压,被粉碎,被弃之敝履的感觉,固然令他难受得作呕,可一想到面前这个人在受苦,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沈行琛的风雨已经太多,如果他能来撑上一把伞,哪怕只挡掉那么一两束的雨,他也愿意拼尽全力,不惜搭上自己。
他紧紧攥住双拳,咬得下唇快要失去血色,全然不顾狱警就在不远处,时不时投来一瞥担忧的眼神,只是渴望地盯着沈行琛,眼中的冷与热,像要将玻璃幕墙都吞没。
沈行琛抬手,纤长白皙的指隔空抚上他眼眉,缓慢,眷恋,轻轻笑开,像明艳的玫瑰:
“小裴哥哥,我不喜欢何年这个身份,一点儿也不喜欢。不管我还能活多久,又被判多久,我都是沈行琛。我要用这个名字来喜欢你,真正,纯粹,不掺杂质地喜欢,谁也别想插在中间碍事。”
紧咬的双唇慢慢放开,裴郁只觉得心底有什么在碎裂,融化,变成又酸又甜的一汪,浇灌他荒芜干涸的心田。
“你的正义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那双黑曜石清楚映出他的脸,盈满少年特有的炽热与纯真,“我已经一无所有,别再让我失去它。”
于是,在沈行琛的浅笑注视下,裴郁回望着他,一张一张,将那份精神疾病鉴定报告撕得粉碎,像无需回首的过往,哪怕多施舍一眼,都是对当下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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