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罢,陛下眼潭深处透露反感。
“永安王府就送来这样的人?”
润润吓得直激灵,登时拜倒:“奴婢万死,学艺不精。”
“若是再颤,便滚出去。”
这一次是跪着唱了,润润唇珠微动,泪水在眸底骨碌碌打转儿,被她竭力忍住。
今夜她初次侍寝,如果被轰出去,王爷必不会轻饶她,岁岁也会跟着遭殃。
润润很快再度开嗓,娇莺初啭的歌声流淌在寝殿之中,这回她绷起十二分精神,拿捏着吴侬软语的温婉样子,极力讨好。
唱曲儿唱曲儿,愉悦男人用的,即便心里再委屈,外表也得绘声绘色。必要时,还要捻兰花指助增情调。
唱啊唱,这曲唱得格外长。
丝丝寒气从地毯侵入膝盖,润润恍然意识到这间寝殿其实没有那么暖。
为了怕陛下龙颜不悦,她连停顿一下清清嗓子都不敢。
这样用力唱歌十分毁嗓子,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润润喉咙开始隐隐沙哑,手指也被琵琶弦硌得生疼。
在王府时有岁岁替她遮风挡雨,她从没持续高强度唱过这么长时间。
陛下依旧垂首静静瞧着书,没有叫她停的意思。
只要陛下不叫停,她就得一直唱下去,哪怕喉咙渗出血。
姑娘唱曲儿时微垂着头,犹如一只被折断翅膀小黄鹂,坠落在地上,刚被鞭子笞过。
青丝散乱,那泣血之唇红似樱桃,肌肤细嫩若刚剥的鸡蛋,充满柔美的少女娇憨。
陛下终于扫她一眼,开恩:“停。”
润润如逢救星,低眉顺目地收起琵琶。
余光瞥见桌上有水,她微微滚了滚喉咙。
好想,好想喝一口啊,哪怕一滴滴。
陛下阖闭手中书卷,语调隐有疲惫之意:“安置吧。”
润润呼吸骤紧,面红耳赤。
暖黄透亮的红烛如她脸颊一般,烧得发烫。
龙榻以明光锦制成,覆有两层镶嵌流苏的帷幄。明黄锦缎色泽若金,天子当笫而坐。
润润小步趋至龙榻面前,服侍陛下脱靴。
男子玄履上冷硬凹凸的金色祥云纹理触在手心,她又开始发抖,便狠心照着自己舌尖狠狠一咬,铁锈味弥漫口腔,迫使自己镇定。
决不能惹陛下生气,决不能……
下刻,她下颚被一只棱角分明的手轻抬起。
陛下长相就那样猝不及防闯入眼中,墨色长眉下,英挺的五官,天子威仪郎艳独绝,浑似一幅水墨画。
在王府中,可从没这样俊美的男子。
他问:“不会伺候人呀?”
润润连忙低头,嘶哑的喉咙连说三声:“会、会、会的。”
她白皙小手筛糠似地伸过去,解开男子盘领窄袖的淡黄龙袍。
陛下匀净的呼吸洒在她手背上,两人离得极近,龙袍上那繁复的云彩乱色,乱的仿佛也是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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